('“知道哪儿错了吗?”夏琛问。“我说错话了。”夏琛知道他其实还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只是根据他的反应认错。沉默片刻,夏琛将他和刘四的谈话掰碎了讲给南哥儿听,也回答了南哥儿那个问题,让他知道为什么傅家的平安扣只剩两块。南哥儿只是没转过来那个圈,不是真的傻,夏琛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对傅家人而言是一种伤害。“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到……我去跟师傅道歉。”南哥儿红着眼睛道。将军府离他太遥远了,哪怕知道两个师傅是从将军府中出去的,在以前的十几年时光里,傅家也只像传说一样。傅家两个少将军战死那年,他才十二岁,跟着家人一起祭奠过,隐约知道他们是英雄,再多的他便想不到了。“不用了。”夏琛见他真的知道错了,才拍拍他安慰道:“这件事就不要提了,对谁都别提,还有刚才你师父说的话,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南哥儿猛点头:“记住了,我肯定不说。”“还有,以后跟人说话之前,先想一想,这话能不能说,多听少问。”夏琛叮嘱道:“若是想不明白,那就不要说,私下再问我。”“嗯,我知道了。”南哥儿一脸郑重:“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了。”夏琛欣慰地拍了拍小侄子的头,这孩子傻是傻了点儿,好歹听话,慢慢教,自家侄子,又不能扔了。教育完孩子,夏琛带着南哥儿从这荒僻的拐角处拐出去,来得时候有人带路,他记了路的,离开时刘四本打算送他们,夏琛想找机会跟南哥儿说这些话,才拒绝了说自己认路。本来在别人家说这些话不太合适,但是夏琛怕一会儿见了傅家人,南哥儿又说错什么话,才赶紧先把他带到一边先教一教。午饭是跟傅家众人一起吃的,老夫人把平安扣给了夏琛,就是把他当自家子侄,所以家中女眷尽数在场。按道理讲,这种宴客应该是南宾和女宾分开,可是将军府一家子女眷,若是分开,就只能夏琛和南哥儿单独坐一席了。好在他们俩年岁还不太大,左右分坐在老夫人两侧,也不算太过违矩。一大家子,除了老夫人,还有傅家掌家的大夫人,二夫人礼佛不出,已经多年茹素,三夫人就是傅将军的妻子,一脸病态,显然身体不太好。底下还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少夫人,夏琛低眉敛目没有细看,只跟着老夫人的介绍一声声嫂嫂喊过去。南哥儿吃了教训,从头到尾跟着他小叔学,一点儿不敢多说。上次他们出门时见过的那个年轻女子也在,老夫人迟疑了一下,让夏琛唤了一声“阿姊”。傅家小辈,只有几个小姑娘,其实也有过两个男孩,只是没站住,一个三岁的时候得了天花没扛过去,还有一个长到七八岁,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脖子。夏琛和南哥儿一圈叫下来,收了一堆见面礼,夏琛也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拿出来,除了给将军府的,他另外准备了一些,就是想着可能会见到府里的小孩子。礼物是他某次抽奖抽出来的,一盒子水晶饰品,发圈手链发夹之类的,都是小姑娘喜欢的,卟啉卟啉闪闪发亮的那种。他找借口给自家幼娘和外甥女细娘一人一个,多了却没法解释来源,剩下这一大盒,给将军府中的小姐们正好。小姑娘们果然很喜欢,一个个欢欢喜喜地跟夏琛道谢,她们的长辈看夏琛的目光也柔和许多,毕竟谁都不想家中多一个只进不出的,不管价值几何,有来有往方为长久。将军府的午餐很丰盛,夏琛和南哥儿饱餐了一顿,夏琛边吃边忍不住暗暗比较,觉得还是子笺那边的厨子手艺更合他心意。说到子笺,喇叭花充能完毕后,夏琛找机会进空间联系过子笺,然而断断续续有时能联系上有时联系不上,就算联系上了,说不了两句就断了。夏琛隐约察觉,子笺现在的境况可能有些不妙,他甚至怀疑子笺是不是在被追杀。这样一来,他更不敢、尤其是晚上随便联系子笺,毕竟他这边拨号,子笺那边的花可是会发光的。吃过午饭,夏琛和南哥儿又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老夫人依旧让刘四送他们,毕竟熟悉,因为将军府众人给的礼物比较多,刘四还叫了个年轻小厮一通帮他们搬东西。马车早早等在门口,刘四和小厮将礼物都放进车里,夏琛趁机跟刘四说:“叔,我和南哥儿明天要出城,去我朋友家住几日,先跟您说一声,免得你找不到我们着急。”“出城?”刘四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突然想起来夏琛现在身份已经不一般了,顿时将话收回去,转口道:“好,需不需要派人陪你们去?”“不用。”夏琛看出他不放心,解释道:“就在城外不远,我们住几天就回来了。”刘四点点头:“成,我回头跟老夫人说一声,若是有事,便报将军府的名号。”两人正说着,一个穿着将军府下人衣服的小厮跌跌撞撞跑过来,满脸急色,就要往门里冲。刘四一把拉住他,旁边帮忙搬东西的小厮似乎认识这人,也凑过来道:“孙丑儿,你不是跟着二管家采买去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孙丑儿本就是回来报信的,见到能管事的刘四,立刻拉着他道:“四爷,二管家让小的回来报信,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没了,咱府中怕是得派人去吊唁。”“谁?”刘四离京太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就是温国公爷的嫡长子,送出帝京养病那个。”刘四想起来:“哦,是他啊,走,我带你进去见大夫人。”夏琛在一旁本没打算插话,听见孙丑儿说了一个“温”字,顿时心中一跳,又听见他后面那句,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小叔,你怎么了?”南哥儿一扭头,见他小叔脸色卡白,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吓得大叫起来。“怎么了?快进去,叫大夫。”刘四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他。夏琛一把抓住他:“他、他叫什么?”“谁?”“定国公府的二少爷,叫什么?”夏琛嗓子堵得发痛。“叫什么?”刘四不明所以,他仔细想了想,一时半会儿竟没想起来,还是旁边小厮小声提醒:“小公爷名束,束帛戋戋的束。”“嘿,你小子还懂得挺多。”刘四看他一眼。小厮讪笑两声:“四少爷念书的时候,也教了小的几句。”“温束……”夏琛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怎么可能呢,明明昨天还跟他说过话,说好了会去郊外的庄子里找他,怎么可能就、就这么没了。“板儿,他说的假的对不对?子笺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