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城亦是压低着声音,笑言道:“堂姐这般姿态,莫不是我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你手中?”凤寒待要说话忽然察觉到不对。她的身形放在男子中也满能算得上高挑,但与凤卿城还是有些许的差距。此刻凤卿城微微的低了些身,令她揽的分外轻易。再一回想,方才他闪躲的动作也很是不对劲儿,那远远不是他该有的速度。他这分明像是有意。凤寒警惕起来,“你玩哪一套?”凤卿城闻言甚是不解的眨眨眼睛,满脸的疑惑迷茫,甚至还带了那么两分的惊惶无措。凤寒心中一紧,待要转头向后看去,便觉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提在手中。瞬息间,凤卿城的脸便远离了她,耳边传来袁枭那明显不快的声音,“凤贤弟原来有断袖之好。”凤寒僵了一瞬后,面上顿时笑意灿烂起来,“袁兄的轻功真是越来越高明。”袁枭哼了一声道:“我的轻功一贯如往,只是贤弟太过专心,不曾注意罢了。”自袁枭行过来,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凤卿城的身上。凤卿城只报以一个格外有礼而略带迷茫的神情。凤寒暂时没能去注意凤卿城,她正全心全意的试图挽救出自己的衣领,奈何几次挣脱都未成功。于是她便放弃了挣脱,哈哈笑道:“袁兄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是我阿弟,我们兄弟俩亲近,如何能说是断袖。”凤卿城面上的迷茫流露的越发重。当袁枭的眼神中增添了几许询问之色后,凤卿城露出一抹尴尬有礼的笑,即刻的吐出了两个字,“不熟。”下一瞬,凤寒便被袁枭拎出了数丈远。空气中只余她那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的声音。“凤卿城,你行——”“有你求我的时候!”“你不与我磕上千八百个响头,我定不认你...家门...”“...来...我。”......凤寒的声音渐渐的远了,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几重山峦。此刻对于凤卿城来说,隔了几重山峦了又岂止凤寒的声音。凤寒何故会在此地出现,他也懒怠去想。那些紧要的、不紧要的事务统统都从他脑海中褪去了。风里的花香熏人欲醉,他却觉不出几分春意。已有些微炙的阳光照在身上,他亦觉不出几丝温暖。打发了那聒噪的凤寒,四周只余流水声音。他这样独自的待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辨了方向。正欲抬脚离开此地时,忽听得身后遥遥的传来一阵极似霹雳弹的轰鸣声。凤卿城的身形顿时停住了。此处偏僻,能拿出霹雳弹那等东西的极有可能是她。以她的身手,若非遇到了大麻烦是断然用不到霹雳弹的。☆、第三百二十八章 这样想 未免有些脸大了婠婠没想到这一趟出来,没寻到凤寒却是无意间遇上了群行迹可疑的人物。在她确认了对方是阻卜烈部的人后,当即甩出了几颗改良版霹雳弹。一来能最快的消灭这些人,二来能引来附近的驻兵,以防这些人后面还跟着同伙。婠婠这次没有料错,那群人后面果然是跟着同伙的。只是婠婠没料到,后面这群人的武功很高,全然不似普通的兵卒探子。这偏僻城镇的些许驻兵压根儿不是对手。婠婠当即出示令牌,命那些驻兵快马回报,调派附近营地的守军来。留下的驻兵力量微薄,局面几乎都是凭着婠婠一人之力拖住。面对着这尽是高手的一队叛军,婠婠甚感吃力。身上的火药利器都已耗尽,只余下两枚含着毒烟的。此刻有己方的兵士在,又临近着镇子不远,那东西是断然不能用的。明月刀的刀华依旧灿烂无匹,却如逆行于滔天巨浪,凶险丛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婠婠渐渐感到有些不对。这群人的行招布阵、配合走势,很像是专门冲着她来的。看起来是她前些日子露了身份行踪,故才引出这么一遭。往昔一只用途不明的沉香匣尚能引得一番争夺,如今她这怀揣四门令的四门令使,那就是个四方争抢的大香饽饽。可惜这些人是错算了,四门令那等怕水又怕摔的娇气物件,她根本就没带在身上。对付不过也简单,脚底抹油就是。这些人目标是她,但凡思维正常些便不会转头去杀那些驻兵。婠婠几次的瞄准机会欲要脱身,却几次都被堵截住。战势对自己越来越是不利,婠婠瞄到一个刁钻的角度,折断一名叛兵的脖颈后,趁着这暂缺出的口子,侧身往那角度闪去。她习惯了自己腰身的尺寸,此刻并没有将那小箩筐计算在内,眼见着几件兵刃同时的往那小箩筐上擦去。依婠婠的计算,她的腰身小腹并不会受到袭击。那几件兵刃带给她的损失也就是一件裙衫、一只箩筐。嗯,还有箩筐中的吃食。意外,总是在会各种不经意的时候发生,无论是好的那种,还是不好的那种。而眼前的意外有些令婠婠分辨不出,这是好还是不好。凤卿城不知是那个方向疾驰而来,毫无章法的直闯进阵,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他这般毫无章法闯入的代价便是身上的十数道血口,还有......婠婠低头看着他挡在她小腹前的那条手臂,心中一时滋味难明。他抱着她的力气很大,却是小心的避开了她的小腹。他挥开了两件兵刃,仍有两件刺在他的臂上。兵刃拔离,顿时血涌如流。刺目的鲜红染透了他的衣袖,一滴连着一滴的垂落在她的裙摆之上。那每一滴血都如一根细小的尖刺,一下又一下的刺在婠婠心头。凤卿城并未停留。他毫无章法的直闯进阵将婠婠护在怀中,为她挡去了那些或刺、或擦向她小腹的兵刃,随即便又毫无章法的闯出阵去。这一整个过程,他都将她护着的严密。他身上的衣衫几乎遍布了血色,而她身上就只有着属于他的血迹。虽是受了这许多的伤,凤卿城的轻功也是比三年前更见高超。他很快的甩开那些叛兵的追击,选了处隐蔽的林子将婠婠放下。婠婠的双足稳稳落地,他却是如玉山颓倾。婠婠没有分毫停顿的取了止血的药粉出来,当他身上的伤口这般直观清晰的映入她眼中,她方清楚他身上究竟受了多少道伤。一个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可流,更何况那些伤口中有两道只差寸厘便要伤到要害。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哪里受过这般痛楚。婠婠闷着头帮他上药包扎,一声不发。凤卿城倚在一株老树下,亦是不发一言。婠婠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又取了两粒药丸来让他服下。之后便坐在一旁,一直的看着他。他并不看她,视线微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风穿林而过,新鲜的枝叶在暖阳中沙沙的作着响。婠婠猜不透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去而复返,用这样一种自残方式将她救出。总不能是他当真的喜欢她,所以专程的为她抛下诸多重务,千里兼程;所以冒着这莫大风险潜,进赵子暄与阻卜烈叛部势力交叉之地;所以才会这般拼命的护着她的安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