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新关上,厚重的门板再次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林非潼拍了两下门,没得到回应,沉着脸,走到椅子上坐下。这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摆设规整齐全,样样不菲。就连她坐着的软垫,都是用高阶灵兽皮毛炼化的。说是囚禁,这环境未免也太好了些。说不是,他又不肯透露他的目的。林非潼觉得自己头上好像悬着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落下了。满月在她身边现了形,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回来,坐在她对面。“我探查过了,是用法宝封死的,出不去。”他气愤地道,“衡水城一行,让他把我的能力摸透了,这个狡诈的小人。”林非潼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他的失忆肯定是伪装出来的,亏我还信他了!”“未必。”“嗯?”满月一脸诧异。“他的失忆未必是假的。”林非潼眉宇萦绕着困惑,“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按照司荇的命令,不该杀了我吗?”满月:“……或许是想先折磨你一番。”平稳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一个食盒凭空出现在屋内的地上。林非潼用术法托着食盒,移到桌上来。满月确定着盒子没机关暗器,将盖子打开,发现里面摆着四菜一汤,还是沧海城的特色。他想不通地偏了偏头。好吃好住,这算什么折磨?林非潼最终还是没有吃这些食物,她已经筑基后期,完全可以辟谷了,之前闭关三个月,都没吃过东西。正常人都不想被关着,她也一样。于是从早到晚,她都在研究将他们困在这里的法宝。“在铃乐宗时,我和外公学习了一段时间,这应该是一种名为乾坤瓮的法器,完全隔绝外界,并且从内部无法打破。”林非潼下了结论。“传讯玉简、传讯符和传送符也不能用,难道只能一直被困着?”满月道。“所以要找机会出去。”林非潼看向满月,“下次见到他,咱们两个试着将他制服。”“好!”结果他们一连等了三日,阿成也没出现。林非潼打坐了三天,只喝了些自己乾坤袋里的灵泉水。终于到了第四天的傍晚,门被打开,穿着黑色大氅,裹挟着霜雪之气的阿成,走了进来。厚重的门板从他身后关上,他目光落在林非潼身上。她盘腿坐在床榻间,被褥规整,没有一丝褶皱,显然这几天完全没休息过。脸上的面具她也没取,仍是那一副寡淡普通的脸,与波光璀璨的眸子格格不入。阿成走到桌边,就没再上前,大氅一撩,坐在了椅子上,一双腿又长有直,线条充满了力量。“送来的食物,你怎么完全不吃?”他望着她,问。林非潼皮笑肉不笑:“换做是你,能吃得下?”阿成想到他在执法堂地牢的时候,的确没吃过东西,但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比现在要晴朗许多。他会时时想起林非潼的承诺,期待她来接他。而今不过三个月,两人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离开不是我的本意。”他低声说。“但你再也没回去。”阿成沉默下来,这个角度,林非潼发现他瘦了一些,棱角更加分明了。“罢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如果是她,也会抓住自由。“放我出去。”她冷声说。“抱歉。”她从床上走下来,一步步犹如踏在他心上。他动也未动,脊背无声地僵直了,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既想和她对视,又怕看到她眼中的绝情。“你要把我交给司荇?”终于,她站定在他面前,问。他一怔,终于看过去,否认:“不是。”“那就是想亲手了结我?”“我没有这么想过!”阿成的表情比刚刚焦灼了两分,正要站起来,双脚却被什么给抓住了。他向下看时,林非潼也出了手!这个机会,她不知预演了多少次。霜华剑祭出,剑光迸射。数枚法器在她身侧漂浮,焕发出绚烂的光芒。还有从四面八方射向他的符箓,都是被她事先隐藏在房间里的!至于抓住他双脚的东西,不用再去看,他知道是满月。变故只发生在意瞬间,他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无数攻击淹没。“轰隆隆!”房间里,恐怖的力量张开,震碎了阿成周遭的一切。烟尘四起,闪烁着丝丝雷电之光,许久才平息。林非潼已经飞到了房梁上,满月瞬移到她身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两人向下看去,他问:“得手了吗?”林非潼抿着唇,因为不确定,所以没回答。刚刚她已经把一切手段都用出来了,她确定,那些攻击都落在了阿成的身上。她不需要重伤或者是抓住他,只需要——“吱呀”,门开了!乾坤翁能隔绝外界的一切,房间里的动静,却能传出去。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门外守着的魔修,果然慌了。阿成是司荇最器重的护法,真死在林非潼手中,他们也会人头落地!林非潼等的就是开门这一刻,无需和满月多说,他就已经先一步瞬移了出去,她紧随其后!提着霜华剑,她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可就在她经过房间内那片烟尘时,有一只冰冷的手,重重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林非潼神色一凛,对此早有防备,灵剑心随意动,向烟尘里斩去!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量,裂帛之声传来。“滋啦——”可是那只握着她的手,却丝毫都没收敛力量,反而还将她往他那边拽!境界差距过大,她全力抵抗,依旧不是他的对手。烟尘遮挡了她的视线,面前阿成的身形模模糊糊。她以为他会攻击她,都做好了准备,却“砰”的一下,撞在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后知后觉,那是他的胸膛,撞得她有些疼。抓着她的手松了,下一秒,却扣住了她的腰,力道是那样大,似要把她折断。他抬起另一只手,“呼啦”,室内起了风。林非潼被刮得睁不开眼,想远离他,也做不到。疾风里,只有她和他的心跳是那么清晰有力,一声接一声。很快,烟尘被封吹散,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首先入目的,便是他宽阔的胸膛。他的大氅已经落地,露出了里面的深色法袍。从他的左肩到右边腰侧,斜着一道长长的剑痕,那是她刚刚留下的。他的衣服从外到里,都被划破了,已经露出了胸膛和腹肌,肌肉匀称,蕴含着力量。偏偏这么凌厉的剑意,没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任何的伤口,哪怕一点点红痕都没有。与其说是她失手,不如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