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偶尔法律也会规定很恶心的东西。”面对周雨彤反应迅速且咄咄逼人的回答,陈近理后退了一点儿,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燃起的那把火此时此刻都彻底熄灭,背后靠着沙发的扶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周雨彤弯腰捡起自己的裙子,抖着手穿上。从头到尾他都很冷漠,直到周雨彤第三次扣裙子的扣子失败,他叹了口气。伸手替她轻易扣上那个扣子,说:“算我说错话。”往日争吵中,至此她应该就会软化。然而并没有,她挥开了他的手,抬起头看向他的眼中有名叫“迷恋”的东西,犹如退潮一般迅速地退却——她只是看了他几秒,而后弯腰穿上了自己的袜子。至此,她完完全全看上去就像是刚进门时一样穿戴整齐,她转过头看着陈近理,喊了他的全名。“你们都觉得陆晚可怜,但如果我一出生就在斋普区,应该不会总想着去怪别人,总想着别人的快乐是因为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陈近理没说话,也没准备解释他根本不关心陆晚是怎么人会怎么样——他只是随口一提。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周雨彤抓起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是苟安。她接了电话,“喂”了一声,一边往外走。电话那边苟安刚叹息一声,这边陈近理也反应过来,看周雨彤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眉头一拧,站起来快步靠近,一把摁住打开了一条缝的门——“砰”地一声,门又关上。“外面快零下十度,今晚会下雨,你去哪?”他沉声问。周雨彤默然抬头看他。她没说话,反而是苟安在电话那头炸锅——“你旁边谁在说话?为什么有男人的声音?是不是陈近理?你在他家?周雨彤你疯了,你给我发定位我现在去接你……”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赤脚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然后碎碎念的声音戛然而止,周雨彤又听见电话那边哽了下,上一秒还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的人停顿了几秒。“贺津行像条看门狗似的蹲在我家客厅。”电话那边传来的报告,让周雨彤今晚第一次真情实感地笑出声。几秒后她收敛了笑,在苟安模糊地跟家里的那条看门狗商量好狗不挡道时,低低对她说:“没事,我这就走,你不用来,我找人接我。”说完,她挂断了手机。在陈近理越发黯沉的目光注视中,拨通了虽然一晚上都安静如鸡并没有主动打过来,但她确定一定会被接起的另一个号码。作者有话说:下章你们就晓得副CP线为啥写了!第98章 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副CP,慎入)Tony一般是理发师。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在那边的人以今晚周雨彤听过最淡定的嗓音,懒洋洋地“喂”了声时,她有一种高悬的另一只靴子落地的踏实感。伸手推开了身后的人摁在门上的手,她重新打开了门, 在他及时伸手捉住她的手肘往后拉拽时, 她猛地转过身——力道过大, 那迅猛且杀气腾腾的姿态足够把陈近理弄得一怔,他从未在眼前这张总是写着欢欣、喜悦的脸上, 看到过如此清晰的不耐烦情绪。这种不耐烦是冲着他来的。陈近理下颚紧绷, 说不清这一秒心中拧巴了一下是个什么情况……只见一只圆润的指尖隔空指着他的鼻尖,小姑娘抿唇做了个在唇上拉拉链的动作, 然后趁着他走神的空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在她奔向电梯时, 电话里的人已经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让人讨厌的牙痒痒的, 以至于让周雨彤恨不得咬碎了后槽牙……她造孽, 为什么要跟这种笑场不跟场合的贱人做青梅竹马?“笑什么?”「笑你落魄。」青梅竹马说,「我还以为今晚在确定了彻底没有任何道德关系后你会第一时间扎进陈近理的怀抱,哭着让他摸摸你的头——」他语气非常平静地表现出了他对今晚发生了什么了若指掌这件事……也好。省的废话解释。周雨彤松了一口气。“你说话最好别那么贱。”「啧啧啧,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你正在跟人干柴烈火,结果就让我听见你在午夜狂奔……哦, 还穿着拖鞋?」李渡分辨了下这边的脚步声。周雨彤在他不正经的东拉西扯中完全忘记了悲伤——无论是哪方面的。“出门有点着急, ”她干巴巴地说,“拖鞋不行吗, 那又怎么样?”「没, 听说今晚江城会下雨, 你跑慢点, 地滑。」语气听上去完全不是真的在操心她滑倒就对了。江城会下雨什么的,这话怎么听着都似曾相识。周雨彤想到好像是陈近理才说过这样的话,蹙眉,现在她脑子混乱,抓着一切所谓蛛丝马迹谁都想怀疑,于是语气很不好地问,“……你听谁说今晚会下雨?”对方发出困惑的鼻腔音。「白痴吗?当然是天气预报。」“……”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了。周雨彤来到电梯前,用力摁了几下电梯,蹙眉盯着慢吞吞地变动的数字,听着电梯运行的声音。“别废话了,李渡。”她粗声粗气地喊了他的名字,又理直气壮地命令,“来接我。”是命令,而不是请求,电话那边沉默了大概两秒。「看来你的暗恋对象连沙发都不想提供给你。」李渡慢悠悠地说,「人,在哪?」电梯马上就要到了。周雨彤回过头,看着陈近理换了双室外拖鞋冲自己走过来——这个狗东西,大概知道电梯没那么快能把她带走,还能冷静的换双鞋。她心中的不爽在疯狂的扩大。然后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问了个和电话里的人大相径庭的问题:“去哪?”电话里的人听见声音,停止了调侃,沉默下来。周雨彤下意识想捂着手机话筒,几秒后反应过来她干嘛要捂,于是手不自然地举起又放下,她说:“找朋友。”陈近理此时摘了那斯文败类专用的眼镜,面无表情,额发柔软的垂落在眉心,他垂首盯着她:“太晚了,明天再说,现在你先回去睡觉。”“不。”周雨彤果断拒绝,“我不住你这。”“周雨彤——”“别叫我,放我走,别烦我。”眼看着电梯越来越近,她直接抬手把自己刚刚扣上的衬衫领口扯向一边,“否则我就告诉我妈这个。”力道太大,衣服被扯得发出布料碎裂的声音,一颗扣子摇摇欲坠,陈近理看见了她锁骨上暧昧且新鲜的红色吻痕,还有牙印。他喉结滚动了下,“威胁我?”此时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周雨彤一步跨进去,干净利落地摁下关门键。直到电梯门快关上了,站在外面的男人才说了句“到朋友家给我发微信”,语气正常得像极了天下任何一位叮嘱晚辈注意安全的家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