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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臣民跪拜天子——”他含笑,不再说了。这实在是太令人瞠目结舌的言论了,也是只有对待了狂言家才会吐露的真言,没人能在薄朝彦面前说谎,于是谎言成为了最没有必要的东西,如果真的要隐瞒,就只能闭口不言。可即使闭口不言,朝彦也懂了他的意思。正式因为懂,所以才更加令人惊惧。当权者有这样的思想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是这样,对于他要交迭传承的权利更是如此。民智未开,人民不会生活得更好,他们只能依附于能替他们解疑答惑的人,谋求的是安稳。开民智,人民也不会生活得更好,可他们会知道自己生活的不好的事实,以及自我探索出解决困境的方法。历史就是这样变迁的,以极慢的速度。谁能知道这个知晓自己时日无多的君主,他的所思所想呢?薄朝彦后退一步,诚心诚意地向壮年将死的陛下鞠了一躬,礼节在此刻化为了尊重,他轻轻说,“我知晓了。”村上天皇拂手,喊来源博雅。“你尽管去做,有任何事都可找博雅,你也素来和他交好,不用有顾虑。”源博雅怔住了,呆立在哪里,求助的眼神望向朝彦。薄朝彦:“好。”“既然你要做,那就得从晴明那边搬出来——”“陛下。”薄朝彦打断他,这次早就原地宕机的源博雅再也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也无心去着急薄朝彦莽撞的行为了。“即使晴明知晓这件事,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即使他是阴阳寮的一员。”村上天皇摇摇头:“那你便去吧。”未有狂言,声却如钟末。***【安倍晴明听了我的转述,没有任何顾虑或是苦恼之色。反而,他很兴致盎然。「如果是你的话,阴阳寮都快要完蛋了吧。」「在这几十年,恐怕不行。」「那也是迟早的事情。」阴阳师是特定称谓,也是官职,当官职和权利不挂钩,那么也没有继续存续的必要了。后世只会留下阴阳师的传说。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似乎认为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年少时他曾对我说:「阴阳师需通晓人性,精通汉诗,也得具有吟咏和歌的能力,乐器自然也不能落下。典雅卑劣,这就是我想带上的面具。」晴明做到了,做得尽善尽美。他善于沉浮宦海,却心不在此。他是阴阳间维持各处光鲜亮丽的帘帐,见我要掀开帘帐,也只是言笑晏晏,说,好。我了解他,他了解我,我俩一拍即合。不理解的是源博雅。他被天皇的嘱咐而惊得夜不能寐,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又担心我的举动会引来祸端,于是干脆没日没夜蹲在我身边。而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拿着那三本书,仔细地誊抄着。抄完一本,我递给他,让他拿去给出门后遇到的第五个人。第五个人……第五个人……博雅颇为慎重地念叨着,严阵以待出了门。其实给谁都无所谓,源博雅交付的薄朝彦誊写的书籍,只要有这样的名头,傻子也知道这不是他们能没收的书籍。一本是不够的,数量也不必太多。因为书籍就是这样方便的东西,文字将所以的内容都保存下来,看见了,阅读了,领悟了,记住了,然后流转在平安京的大街小巷。有的人心惊胆战,有的人欣喜若狂,有的人寝食难安,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托你的福,阴阳寮这几天可闹得不可开交。」安倍晴明不再去寮中处理那些琐事了,就也和博雅一起呆在我旁边,看我誊写,时不时还冒出两句风凉话。「真是可惜,要是阴阳师落幕在我这里,恐怕我的名号会流传千古了吧。」源博雅:「传承断在你手中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可惜的!」安倍晴明只是轻轻点头,任由博雅去说。就是在这样的平静又诡谲的波涛中,村上帝以四十二岁壮年之龄驾崩。冷泉天皇即位,这是一个疾病产生的君主,不只是身体的疾病,还有精神层面的问题。他在小时候曾给村上天皇写信画上「不雅致」的器官,即使是成年后,也喜欢去高处看太阳月亮,手舞足蹈的,有几次还碰上了清道夫。他很孱弱,氏族需要这份孱弱。他也很疯,全然不顾自己父亲为了维持平安京稳定所做的一切——他甚至去招惹了我的兄弟。能保留性命已经是阴阳师和咒术师倾尽全力的结果了,这本和我无关,而因为阴阳道的散播而记恨上我的氏族却不这样想。藤原显光居然亲自登门,怒不可遏地看着我。「那是你的兄弟,你的半身!是你把他惹来平安京的,无论如何,你得去解决掉他!!!」我第一次用了很不文雅的措辞,我让他滚。于是这个声名赫赫的权臣就以极不文雅的姿势「滚」出了我的院子。源博雅愁坏了,晴明则是哈哈大笑,说不用担心,这可是敢冒犯先帝的狂言家,无拘无束,了无牵挂,一个藤原又能做什么?「原来你也有这样暴躁的时候呀。」晴明又这样对我说。令我暴躁的不是藤原显光,能调动起我这股情绪的,或许也只有我的兄弟了吧。世人唤他「堕天」,我却不承认这个称呼,不被自己承认的名字没有任何价值。此刻,我也终于察觉到了还未做完的事。我和他一同降临于这世间,在这片大地没有目的地穿行。安倍晴明用十几年的时间,以及自己死后的所有时光给我指明了道路。幸得于此,免于迷途。而我的兄弟,他心怀未明怒火,还在彷徨。我知道的事情,安倍晴明也知道,他善占卜,总是能算得比我预料的更准。所以当我在一个无风无月的夜晚站起身,迎着几对疑惑的目光,说出「复苏的西川到了鱼季」的时候,他也起身。「内庭的花开了。」源博雅和我们面面相觑,呢喃着:「西川的冰河还未消融,内庭的种子才刚刚播下,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要寻鱼。」我说。「我要摘花。」晴明说。令我有些惊讶的是,坐在一边的清道夫居然知晓我和晴明各自的打算,他用异色双瞳静静注视着我们,就像我当初静静注视着说要死斗的那抹绿和蓝一样。我当时闭口不言,只说:愿君归。他现在闭口不言,只说:盼君回。「你们还真经常做一些令人费解的决定啊,我知道了,让我去安排酒酿,没错吧?」接着,我和晴明出了门,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在朱雀大道的尽头分开,他朝左,我朝右。左是占卜出的卦象,右是风给我的讯息。走出很远之后,我才想起曾经对晴明说过的所有危险的承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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