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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半脸肌肉萎缩凹陷,像是被强酸还是烈火侵蚀过,依稀可见头骨的形状,仿佛大白天见了一具骷髅。安息膝盖一软,差点没站住。但他还是努力捋直了舌头,问:“请问,你知道……”对方仅剩的一只眼上下滚动着,分明是在从头到脚地打量他。安息的生存警报霎时间哔哔作响,背后汗毛倒立,在大热天出了一身冷汗——他忽然意识到,如果问了对方门牌号怎么走,不就变相告诉了别人自己住所的地址吗?“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安息大喊一声,转身逃了。跑出一段路后又拐了几道弯,安息又快走了几步,回头数次见身后确实没人才停了下来。他背靠着滚烫的铁皮——一个租屋的外墙,惊魂未定,同时有些得意——如果废土知道了,会不会夸自己反应快、有警觉意识呢?可他同时也意识到——废土不在这里了,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忘了这件事,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得到废土的表扬了。再说了,废土在这的话,怎么可能叫他一个小时连一个门牌号都找不到。安息摇了摇头,甩出几滴汗珠和几丝沮丧,这种四四方方的集装箱状避难屋根本就没有房檐,太阳又悬在头顶正上方,大地上一点阴影都没有。安息把汗水蹭在手背上,又在裤子上抹了抹。他抬起头眯着眼眨了眨——几滴汗水浸到眼睛里了,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一座座铁盒子熠熠反光的外皮,瞳孔慢慢睁大了。单数,隔壁也是单数,这一排的屋子门牌全是单数,安息恍然间精神起来——自己的屋子是双数,从进这个区时的分岔路开始就走反了!安息这次照着号数递减的方向摸索回了E区的入口,朝着丁字岔口的反方向看去:2号房,4号房……十五分钟后,他终于来到了门牌98号。安息租到的是一个可以算是简陋的单间——没有窗子,只有一个床和一张桌子,连凳子也没有,地上一层灰,十分像他和废土离开避难站时落脚的第一个休息站。这样也不错,安息想——这就是我的起点了。安息在屋子里走了几圈,随即意识到这里面积实在太小了,天花板也有些低矮,只得坐在床上开始盘算——先继续在医生的摊子里帮忙,摊子客流量挺大,可以做一块宣传招牌摆着,看能不能从帮邻居们维修家电开始,也试试帮过往商队升级武器。反正有医生的脸做招牌担保,希望能先凑上第一个月的租金。安息又环视了一圈屋子——没有洗浴室,也没有通水管。他暗自打算着等回去医生那里把东西都搬过来后,首要任务是找到E区的公共浴室和净水供应站。安息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回去的路途比来时快了很多,安息回到冯伊安屋门口正要开锁,门却从里面被大力推开——冯伊安从里面冲出来,和他照面之下也愣住了。安息从没见过冯伊安这个表情。冯伊安不复平日喜笑温和的样子,面上十分严肃冷硬,问:“你跑哪去了?找你半天!”安息茫然道:“啊?我,我领钥匙去租屋了,正准备回来拿东西搬过去。”冯伊安脸色不太好看,拉着他说:“别管什么东西了,快跟我来。”冯伊安人高腿长,安息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他——他喉咙冒烟,到现在也没喝上一口水,但却不敢插嘴。冯伊安一路来到集市正门也没停下,直接带着安息来到电网之外——早先在这看热闹的人已经退散了一些,安息这才看到里面的场景——今日无风,黄沙还未将满地的血迹掩盖起来,反而结成了一坨坨暗红色的块状,按照这出血量来看,绝不止一人重伤。安息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移开鞋子一看,竟然是半片人耳。他踉跄地后退几步,这才想起来之前闻到的气味是什么——是血腥和死亡的味道,是皮肤被枪眼烧焦、是骨头被重挫击碎的味道。冯伊安已经走出好几步,发现安息还站在原地一脸空白地盯着那些血迹,解释道:“你还记得昨天需要做手术的那个伤员?我们做完肢位缝合手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才送回到伤员集散大棚里。但是那里条件很差,你也知道的,病毒细菌浓度又高,到了晚上他情况就开始不稳定,我就留在那守夜了。”安息有些惊疑不定地点了点头,不确定这对话要走去什么方向。“今天早上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大棚里忽然抬进来两个人,”冯伊安说:“我本来没注意,但他们穿着太过明显——红色的披风。”雅威利赏金团!安息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昨天和火弗尔正面冲突的场景浮现在了眼前。“于是我去问了问,才知道早上外面有两拨人起冲突,在集市门口就打起来了,但具体怎么开始的大家都不太清楚……于是我就去案发现场看了看,结果找到了这个。”冯伊安递过来一块灰黑色的电子屏幕,安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废土的天气气压仪,屏幕被子弹击穿,上面蛛网密布。安息颤抖着接过来——不可能的,也许只是相同的型号呢?他把屏幕翻成背面——那里有一块独一无二的白漆,安息手一松,气压仪掉在地上,屏幕彻底碎了,无数晶莹的细屑散落开来。“他人呢?他还好吗?”安息失声叫道。冯伊安摇了摇头:“不知道。”安息心脏骤然缩紧,提到了嗓子眼——不是才重伤恢复吗?不是才好手好脚地离开吗?不是终于要去梦寐以求的虚摩提过不再提心吊胆的生活吗?为什么才半天时间,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安息又觉得无法呼吸了,他胸口大起大伏,带着哭腔问:“什,什么叫不知道,米奥肯定没事吧?他不是,他不是可以很快复原伤口吗?不是不管多严重都能愈合吗……”冯伊安打断他:“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米奥怎么样了,他不在这,不止他,整个雅威利赏金团也都不见了。”安息屏住呼吸:“什么意思?”冯伊安看了看他,掏出一块布把气压仪裹起来收好,拽了拽他袖子示意他跟上:“送进来两个雅威利队员,一个撑了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另外个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但伤得也很重,估计是断定他必死无疑,才把他留下的吧。”安息又再一次回到了这个恶臭闷热的伤员帐篷里,他看着病床上的人——那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眉头紧紧皱着,在昏迷中经受着不去的疼痛。他的红色披风上有些颜色更深的部分,想必是染上了鲜血。他破碎的衣料下面,从胸口到腹部再到大腿全都裹着层层纱布,绑结的方式是冯伊安的手笔。冯伊安说:“等他醒来,就能问问他知不知道米奥的情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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