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责怪吧或者怨恨。是他没有坚持到最后，退缩了，把聂时留在原地。ldquo没有。rdquo聂时又将他的眼睛遮住，任由那些滚烫的液体灼伤自己，ldquo你没丢下我。rdquo聂时盖住方沉的眼睛，将吻落下去，轻吻他的唇，ldquo我说过会一直跟着你，你甩不掉我。rdquo此前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方沉抓住聂时的手腕，头低下去抵在他掌间，喉咙里发出呜咽声，随后越来越大声变成哭嚎，响彻整个长廊，刺破天际的云。他不想再逃了，他逃不掉的。他要坠落进崖底，摔得粉身碎骨。helliphellip天并没有完全亮起来，依旧是灰蒙蒙的，方沉回到房间后一直看着窗外。渐渐落雨了，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他一直看着，像在等什么，等了很久，脖子微微泛酸，窗上已经形成雨帘，房门才缓慢敲响。他转过头站起身，走上前把门打开。门外的情侣没想到方沉会这么快回应，脸上出现一瞬僵硬，互相看一看，张瑞把头撇过去，王慧雯只好说：ldquo该上路了。rdquo的确该上路了。方沉握着门把的手松开，轻点头：ldquo嗯。rdquo说完又抬眼，ldquo你们helliphellip天黑后有听到什么声音吗？rdquo王慧雯立马慌张起来，一把抓住张瑞，ldquo听到什么？rdquo方沉看着两人，他们在紧张，不自然地紧张，他观察几秒而后摇头：ldquo没有，我睡着了，想着你们会不会没睡。rdquo他说谎，语调平稳甚至少有起伏。王慧雯松了口气，ldquo什么也没听到，我们也睡着了。rdquoldquo哎呀你跟他废话那么多helliphelliprdquo张瑞嘀咕了一句，瞥一眼方沉好像故意说给他听的。方沉问：ldquo你们刚醒吗？rdquo天亮有一段时间了。这回王慧雯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向旁边的张瑞，张瑞装出不耐烦的模样：ldquo不然呢？我说到底还走不走了，你不走我们可赶着走呢。rdquo说着往外走去，不给方沉再提问的机会。王慧雯紧跟着，拽住男人衣角，凑到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方沉没有立刻走，看向落雨潮湿的窗外，外面站着一个人，好像也看到他，伸出手来大幅度挥舞，被穿红衣的拽走了。方沉嘴角不明显地抽动一下。那对情侣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往楼下走。长廊的尽头一片漆黑，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阴冷非常。方沉转移视线往暗处看去，ldquo你不要跟着我了。rdquo他勾起嘴角笑一笑，眼睛弯起来似乎又回到十七八岁，日子虽苦但还可以畅想未来的时候，笑意明媚，ldquo剩下的路我自己走。rdquo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没有未来，没有出路。他没看到聂时。或许聂时也不想让他看到，正在发小脾气，因为自己赶他走。方沉轻轻挥了挥手，算作告别，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他得跟上那对情侣。外面的雨下得不大不小，方沉跑到车门前，张瑞已经发动车子准备走了。他打开车门，雨声闯进车厢也惊扰到旁人，张瑞语气不太好地说：ldquo赶紧关车门走了。rdquo方沉坐下来，发间微微湿润，撩开额前的头发，正看到王慧雯透过后车镜打量他。ldquo你在看什么？rdquo王慧雯一惊，手不知道该摆哪里，有些慌乱地挥舞一下，心虚道：ldquo没helliphelliprdquo方沉看着她的手指，想到最开始遇到她，自己在垃圾桶前干呕，女人积极地递上前一块纸巾。他好像又闻到垃圾桶里的酸臭味，弥散在空气中久久散不去，眉微微皱起来，想吐。车在路上行驶，雨刷唰唰作响，一下一下戳进心坎里，惹得人心烦意乱。摆在车前的手机忽然黑屏了，张瑞让王慧雯开机重启，自己继续往前开。王慧雯捣鼓了一阵打不开，举着手机不知所措。ldquo用我的吧。rdquo方沉把自己的手机往前递。张瑞吊起来的心归回原位，看了方沉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别扭。王慧雯打开导航，车子继续往红点方向行驶。雨一直在下，道路变得泥泞，轮胎碾过泥土砂砾，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ldquo我们要去哪里？rdquo方沉忽然问，眼睛始终没离开车窗。ldquo去哪里？去B市啊。rdquo王慧雯回应着，方沉在明知故问。ldquo你们之前去过B市吗？rdquo方沉似乎很好奇。ldquo没去过helliphelliprdquo王慧雯迟疑回答道，看向张瑞。张瑞也摇摇头。ldquo那为什么去那里？rdquoldquo除此之外还能去哪儿？rdquo王慧雯茫然了，仔细想着，除了B市helliphellip还有哪里？没有。她只记得B市。可这不正常。意识到这点，她背后疯狂冒汗，看向张瑞，发现张瑞也瞪大眼睛紧握着方向盘。不对劲。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车厢里静默片刻，方沉忽然喃喃道：ldquo你们真的一直在逃呢helliphelliprdquo张瑞受不了了，几乎是暴怒：ldquo你要是不想跟我们一块就直说，现在就从车里滚下去！rdquo方沉似乎被吓到了，睫毛一眨两眨，最后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又抬起来：ldquo抱歉。rdquo他说，像无辜受训一样委屈。那种诡异感又爬上王慧雯心头，她头皮发麻，求救似的看向张瑞。张瑞冲她点点头，两个人无声交流着。雨还在下，会一直下，会淹没城市。起雾了，短暂将他们藏起来，将罪恶掩盖。作者有话要说：怕你们忐忑，我要说一句，是he☆、第四十一章 深渊冷。流入指尖的凉意。身体温热，手脚却冰凉。方沉将头靠在车玻璃上，眼睛盯着车前的导航，手机屏幕中的小红点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王慧雯几次想要回头都没敢回，心脏蹦蹦乱跳着，手不自觉半握车把，汗覆着后背，僵直不敢往后靠。直到方沉将头低下，看着自己的手指转动骨节。她才堪堪看过去一眼，心脏跳得更快更迅猛。张瑞的手有点颤抖，握着方向盘，说不出的激动，瞄着王慧雯的动作。道路越来越崎岖了，街边越来越少的建筑，树木渐渐多起来，简直围拢了两旁道路。雨，泥泞的坡道，青草味。他们开进山里。没人去在意，方沉低着头，王慧雯时刻注意着他的举动，就连张瑞的心思也不在开车上，他分神，眼睛左右乱看，不知在想什么。车忽然停了，方沉抬头，张瑞转过头干巴巴道：ldquo熄火了。rdquo很明显是故意停下的啊。方沉搭上门把，食指似有若无地扣两下，无声看着张瑞。张瑞：ldquo不如你下去看看？rdquo王慧雯没回头，挺直了背盯着前面，看落雨的车窗，玻璃上出现一道道弯扭滑落的雨痕。车厢里的氛围很奇怪，方沉敛着眉眼，低头又抬头。空气是冰冷的，带着陈腐味道，吸进肺里凉飕飕。ldquo不。rdquo方沉轻轻吐出一个字。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