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茧绥做出这番惊人举措的同时,手下人大喊找不到江宜晚,他忙转过头去。岑骁渊脸上是餍足的笑容,心情颇好,轻扬起下颌,“不是在那儿吗,和他姘头一起。”茧绥瞬间瞪大眼睛,怎么还卖队友!而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眼看江宜晚就要被方才的侍者带离出正厅,胡须男立刻叫人拦住二人,人群再次躁动。有岑绮露的人从中搅合,赵央启的人又谁的忙也不帮,宾客全挤在一个厅里,这场宴席彻底乱了套。赵央启的目的虽然达到了,但脸色也没多好看。毕竟在旁人看来,他不仅被江家骗了,还被扣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好不容易有一个江家人挤出重围,却被突然闪出的一道人影抱住了大腿。“你这是干什么?!”一旁的男人大骇道。“别管我!都别管我,来啊,都来啊!”女人还在不要命地哭泣,死死拽住那人的西裤,“你们没有心,你们全都……!就让他走啊,他还能做什么!他什么都没了,没有用了,就让他走啊……”旁边拉扯她的男人渐渐止住了手,只余下一声叹息。岑家的车早已在地下车库等候。江宜晚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缘余也被迫停下,“怎么了?”江宜晚抽了抽鼻子,还在方才惊险的逃脱中回不过神,好在岑骁渊留了一手,暗地里有人护送他们。“我好像、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可能是我听错了。”缘余一怔,随即嘴角勾起很淡的弧度,一只手按在江宜晚的脑袋上,“也可能你没听错。”江宜晚愣愣地,好似没有听明白。“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缘余说,“她爱你。”“……茧绥呢,他们成功出来了吗?”“有岑骁渊在,不会有问题。”——————————“连缘哥你也是。”那晚尘燃醉醺醺讲完这句话便睡着了,篝火还烧得旺盛,照亮缘余深棕趋近于黑的眼眸。尽管他是Alpha……尽管他二次分化成了Alpha,还是有一部分继承了自己的Beta母亲。缘余的眼瞳是无限接近于黑的颜色。他不再逃了。也不再纠结于母亲当初抱着何种心思把他送往A区。这一路上,遇到师父、遇到茧绥、遇到尘燃……这些全部加起来,成为他活下去的动力,构建出如今的他。所以他重新回来,回到A区,把那颗糖交给江宜晚。“我来是为了还你这个。”我来是希望你活下去。第98章 结果穿过茂密的树林,沿着黑漆漆的地下通道一路向前。茧绥的脚底打滑,被Alpha一把拽住衣领。“小心点。”岑骁渊说,“这几天下雨,这里太潮了。”那盏老式的煤油灯出现在岑骁渊手里,闪着微弱的光,照亮前面的路。岑骁渊走在前面,为了防止再摔倒,茧绥拽住Alpha的衣角。像少时那样。“这条暗道是从前就有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不,是你走之后才有的。”未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岑骁渊已经停下来。“到了。”他们又回到这里。曾经这里是岑骁渊的住处,岑家一处落于深山的宅邸。四下无人,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茧绥逃跑之后,韶航被关,岑绮露命人将宅子上上下下搜查了一番,也未能发现这处暗道。既然笼中的雀已不在,余下的“装点”也就没有必要。很快,宅邸的人撤走,房间空荡,又成为一座废宅。月光透过穹顶的透窗洒落下来,茧绥抬起头,冷蓝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打出精致的长方形小框,将他眼底真实的瞳色照亮。明明身体已经很疲倦了,脑子却无比清醒。一转头,Alpha在大堂内明目张胆地脱衣服。西服外套在跑路时已经脱掉了,剩下里面的白衬,将alpha的身形勾勒,现在干脆连扣子也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腹肌、陈年的旧疤痕,随着月光、随着呼吸起伏。“你伤到哪里了?”茧绥主动上前去问。岑骁渊没有吭声,握住茧绥的手腕,按在自己炽热的胸膛上。掌心下的心跳有力,充满勃勃生机。茧绥歪过脑袋仔细瞧,瞧不出个所以然,Alpha身上没有明显的创伤。江家的人并不敢朝岑骁渊动真格,一旦出事,便是两家的纠葛。今晚岑骁渊闹出的动静已足够大,岑家必然要出面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显然不是当下岑骁渊需要操心的。“你伤到哪里了?”茧绥用另外一只手去抚岑骁渊的眉眼、鼻梁,一一划过,还在认真仔细地瞧,“是眼睛疼吗?”“你亲一下我就好了。”岑骁渊说。月色轻盈飘落在头顶,一个在暗处,一个在晦暗的光里。茧绥好似当了真,捧住Alpha的脸,吻下去,主动伸了舌,小狗一样地舔,把闭上眼睛了,眼睫颤颤的,睁开眼又要自己不躲闪,“那现在好点了吗?”“还没有。”岑骁渊按住茧绥的后颈,加深这个吻,手臂抵在Beta的脊背,两个人靠得更近。这下不止是心跳,他用整个躯体包裹住茧绥。Alpha不该将自己的腺体暴露、不该将自己的心脏暴露,不该将自己一击致命的弱点暴露……茧绥嘴巴里发出轻哼,连这点声音他也要吞没,恨不得吃掉。眼瞳里旺盛的火,是茧绥亲手点燃的。凡是不该暴露的,在茧绥面前,他统统暴露。——————————阁楼上有医药箱,所有东西的位置摆放,都和茧绥离开那年大差不差。被关起来时他都没有好好看,如今里里外外走一圈,更加印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岑骁渊的腰侧确实留下一道青紫的淤痕,不知是何时撞在了哪里,茧绥问了,Alpha只说自己忘了。阁楼的灯散着淡淡的光晕,茧绥要仔细看,才能找准那道淤青的位置。这和Alpha从前受的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一巴掌按在岑骁渊的伤处,说:“我给你揉揉就好了。”岑骁渊说:“好。”茧绥用力揉了几下,见对方眼都不眨一下,就问:“你好些没?”岑骁渊对着他的眼神,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浅色的瞳孔,手掌顺着茧绥的手臂一路下滑,按在自己的腰侧,声音低哑,“慢一点,我疼。”茧绥:“……”“怎么不揉了?”岑骁渊抬起眼问。“不揉了。”茧绥干巴巴地说,“你根本就不疼,你又骗我。”总是如此,在无数次的欺骗与逃跑中,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这里。茧绥也觉得很神奇,他忽然不再害怕,可能因为这栋房子空了,从前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他和岑骁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