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也依顺着靠近:“这不是来找你了。”“魔尊大人,和我喝一杯。”魔尊捻着仙尊的发丝,大笑着搂紧了人。软红下垂,红云遮蔽白月,夜莺啼鸣,银铃叮当。风吹过衣摆,冰肌如玉骨,春帐值千金,红酒泼洒,美食珍馐。末了,白浪翻涌,白月被吞噬,再不可见。魔尊从仙尊脚踝上拽下一个小巧的铃铛,抚摸着那人肌肤上的红印,再念出一道法诀,红印一瞬便消失不见。仙尊早已力竭,魔尊想了想,把银铃扔向他,这才安然休憩。顾琅清迷迷糊糊地把银铃捧到前胸:“这是做什么?”封无境半阖了眼,把眼前的白净躯体深深摁入怀里,哑声道:“本座送你,你便收着。”姻缘线断,姻缘线连,须得取双方精血施法,方能成功。忤逆天道,后果不堪设想,轻则众叛亲离,重则死无全尸。但天乾仙尊不能容忍这样畸形的感情存在。魔尊倒果真是毫不设防……顾琅清从昏睡过去的封无境怀里爬出来,低头静静凝视着封无境的睡颜。青年风华正茂,面孔锋利,只是肌肤上却透出了常年不见光亮的苍白,更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这么睡着,倒是显得他尤其的安静,俊朗。顾琅清看了很久,直到天光将明,他终于颤抖着手,从封无境身上,取出了几滴精血。最后,顾琅清捏紧了手中盛着精血的小瓶,有注意到了摆放在床头的银铃。他说,这个铃铛,叫夜永。顾琅清本来不打算带铃铛走的。算了,带上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了。——“你果真想好了?”宿因意看着两个小瓶子,又问了一次。“嗯,陪他睡了一觉,从他身上取的。”顾琅清笑得云淡风轻。“老顾啊,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宿因意无奈。顾琅清看着远方漂浮的红云,宿因意从两个瓶子里分别取出几滴,精血迅速融合,与红色云彩色泽相映,红的炽热。“不是我想不开,我若想重振六界,一定不能有这样的牵连。”“况且,仙魔本是两个极端,我觉得,我和他不合适。”“如果让别人知道它们景仰的天乾仙尊居然和魔界尊主在一起了,我怎么重振六界?”“你……”宿因意看着他半晌,没有说出话,“太钻牛角尖了。”说完,宿因意把剩下的小半瓶精血扔给顾琅清:“用剩的,太多了。”“对了,你们两个,契合度出奇的高,精血混合以后,颜色越红,越浓,说明因缘越深——”顾琅清抿了抿唇,端详着手中红的快要晕出来的精血,又听宿因意道,“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因缘深厚的,斩断姻缘线之后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再问一遍,你确定了。”顾琅清垂下眼,随意地把小瓶放在桌上,“嗯,这些,你帮我收着吧。”“行。”宿因意带着顾琅清,继续往房间里面走。姻缘司修葺得端庄大气,倒是与宿因意一身的粉嫩不太相符。“这些是姻缘树。”抬头,只见一棵参天大树,直指苍穹,不见尽头,树上牵连了成千上万段红色丝绦,有的粗,有的细,有的红似朱砂,有的薄如蝉翼。“你的,在这里。”宿因意指了指高空中一条粗重华美的红练,再把匀好的精血抹上一把长剑,向顾琅清递去,“这你自己来,我可不代劳,可别以后反悔了又来找我,我可真是怕你了。”“这把剑,叫断缘剑,斩断他,你们二人此生便再无牵连。”“他会忘了我吗?”“会,不过是时间长短,你也会忘了他,先从短情绝爱,再到相忘于江湖,不过这个时间长短对于每个人都不一样……哎你!”剑落,丝断,情消。宿因意道:“有什么感觉?”顾琅清摇摇头:“没有。”宿因意又说:“小心天道的反噬,谁也不知道那玩意,什么时候到来。”顾琅清问:“他也会受到反噬?”宿因意道:“当然,姻缘是双向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天道也是公平的。”顾琅清道:“有什么办法,把他的反噬转移到我身上?”宿因意愣了愣,又道:“顾琅清,你真是疯了。”走出姻缘司的时候,顾琅清的两个徒弟心焦地迎了上来。原茵上前,关切地询问情况。顾琅清寥寥几句说明了现状:“不知道天道的惩罚什么时候到来,你们先别跟着我,是师尊对不起你们。等我避避风头再去找你们。”关州好奇地问道:“天道的惩罚是什么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