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这个过程里,谢凛反思:让方弈柏担惊受怕真的不是他的本意,他还是做得不对……他觉得本质上,他其实是想要对方弈柏好的,而从任何一种道理来讲,他也应该要对方弈柏好。汽车在夜色中驶得飞快。等到观湖别墅后,谢凛果然看到方弈柏听到声音冲出门,小跑着来接他。谢凛在夜风中站定,只和方弈柏浅浅地搂了一下,就放开他,把他往屋里推,“外面冷。”以为见到方弈柏会尴尬,但情绪果然是玄妙的东西,他此时只有喜悦和纠结,别的一切竟都不在了。方弈柏乖乖进屋,为谢凛脱下外套,谢凛看了看他,“你以后不用再做这些事情。”方弈柏怔了一下,以为谢凛生气了,结果听谢凛说,“想去看庙会吗?”帝都的庙会大大小小,一直到元宵节都有,谢凛自己对此不感兴趣,但他听说刚到帝都的外地学生都对此趋之若鹜,如果方弈柏想去,他不是不可以为他当几日的导游。果然方弈柏眼睛一亮,“想去,哥哥会陪我逛庙会吗?”谢凛点点头,把新买的手机递给他,明确地说,“给你的,你可以联系想联系的人,不过里面装了定位软件,如果你不想被……”方弈柏接了过去,“为什么要给我手机?”方弈柏看不出来兴奋,但也许是难以置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谢凛看他把这个新机子拿在手里,并没有试图开启,只是拿在手里。“你不是一直想要吗?”他问。“你不怕我联系别的人,跑掉了吗?”方弈柏反问。“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你有权利。”“你不会伤心吗?”谢凛不明所以地看着方弈柏,看到对方上前一步,生动的脸近在咫尺,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哥哥,我不在了你不会伤心吗?”不知是不是幻觉,对方的眼里满是嗔怪和脆弱的忧郁……方弈柏温热的鼻息微微地扑到他的脸上,樱花味的,某种即视感瞬间淹没他的神志。他感觉到方弈柏拿着手机的手抵到了他的胸口,微硬的触感隔着衣服摩挲……曼妙的幻想和本能的冲动都瞬时苏醒。看着这唾手可得的距离,他心中微动。反应过来时已经抚摸上方弈柏温热细嫩的脸颊。方弈柏的耳朵有点红,甚至在自己的手指碰触上去的时候,脸也洇红了一片,像一滴水化开了胭脂,便又美得过分虚幻,像水月镜花。谢凛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在方弈柏嘤咛一声的时候,他凑了上去。想要亲近方弈柏似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也许是想要更清晰地感受这不是幻觉,所以谢凛亲吻时没有闭上眼睛,他想很轻很柔地对待对方。慎之又慎。……结果,刚刚碰触到对方时,他就看到方弈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谢凛一怔,停下动作,便看到方弈柏抬起眸子,幽幽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睛里泫然欲泣。是那一晚,他疯了一样对待方弈柏时对方的眼神。很害怕的样子。这样隐忍可怜的眼神,和方弈柏的痛哭嚎啕一起,成为了谢凛的梦魇和心病。每一次午夜梦回,他都很想掐死当时混账的自己。……谢凛猛地放开了方弈柏,他退后半步,紧了紧领带,将身体里汹涌的热焰压抑下去。“对不起……”谢凛有些颓然地按了按太阳穴,转过身不再直视方弈柏的眼睛,“不会再这样了。”他避开方弈柏往屋内走,像是不知道要干嘛,径直走到了厨房,“你饿了吗,给你煮饺子吃。”不等方弈柏开口,谢凛就打开冰箱门,从冷冻仓里翻出了饺子,囫囵地抓了一把到盘子里。然后他拿煮锅烧水,眼睛一直盯着蓝色的火焰,似乎再也无暇他顾。方弈柏眨了眨眼睛,怔怔地在玄关站了好几秒。脸颊上谢凛的指腹留下的热烫还没有散去,心尖在刚刚的氛围里还有一些麻麻的……差一点,谢凛就会亲他了。他明明期待他们还能在亲完之后顺水推舟地做一些别的什么。好想看到谢凛的那种样子。好想要。为此他刚刚紧张得脚趾都绷紧了,但是谢凛却只是那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像羽毛一样,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但却挠得他整个人都痒起来,控制不住地战栗。不敢想象谢凛狠狠地对待他后会是多么地欢畅,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沉沦,而是谢凛,这个冷漠的帝王也对着他颤抖、激动、疯狂,像失智的动物一样,只有了原始的野性。似乎只有那个时候谢凛才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的。方弈柏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凛却又这样戛然而止了。刚刚他甚至能感觉到谢凛的体温因为动情而瞬间升高,他觉得再过几秒,他就能如愿的看到对方的裤子绷紧的画面,但世事不如人愿。谢凛就那样丢开他,像从来没有动过情一样去煮饺子了。方弈柏其实一点也不饿。谢凛把他养在这里就像豢养一只珍稀的宠物一样,每一顿安排人送来的餐食都非常丰富精美,除掉寂寞无聊之外,方弈柏说实在的还蛮享受——可能因为他早就给这段经历划上了会随时终断的期限,他于是像享受一段悠长假期一般去悉心体验——但谢凛却突然送给他手机,方弈柏有种果然一切就要划上句号的预感。谢凛不再需要他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