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岑帆应了句。很快陈开又说:“合同的事都走完了,现在浩子正带着人去茶舍那边量尺寸,下周三准备开工。”岑帆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日期定下来。心里也高兴。“行啊,到时候我也过去,他上边有个横梁有点难弄,等我——”还没等说完就被人打断,“你给我好好休息!”“你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啊,刚出了医院就能飞上天去?!”岑帆还有话要说。陈开继续骂骂咧咧,骂他的时候同时也是冲着自己,“还是这地球全都围着你,没了你就不转了?”岑帆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先是愣了瞬才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停几秒又想起什么,道:“要是不需要我就不去了吧,刚好这段时间是挺累的。”“这就对了嘛。”陈开在那边大赖赖的,又说:“也对咱们新招来的这些小朋友有信心,他们能做好的。”两人又说了一阵。岑帆环顾四周后问他,“开子,你今天来医院了么。”“来了啊。”陈开知道他要说什么。顿了瞬又道:“我的想法你知道的,一直就是别走回头路。”“他现在对你好不代表以后,别没想清楚,心一软就答应了,到最后受伤的还得是你自己。”岑帆:“我知道的。”他本来也没打算答应对方什么。正像之前说的,他们俩顶天做个见面以后能好好说话,不会动不动就吵架,最普通的,互相认识的人就可以。但说归说,他知道这不可能。他和谁都可能做到这些,唯独刑向寒不可以。十月份的天,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了,岑帆在床上坐了会,忽然想去楼下走走。刑向寒留了件自己的外套在这儿,岑帆只一眼就瞥开。穿好鞋子以后往外走。结果刚开门,就看到本应该离开医院的男人,正靠在他们病房门口,还没人肩膀高的长椅上。手臂插在一起,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睡着了。他这个样子特别像在公园长凳上,盖着报纸睡觉的流浪汉。岑帆先是愣在原地。到最后终是没走出去,转身回到病房。刑向寒靠在椅子上睡了一晚,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立刻坐直身体。往病房里面去看。先试探地敲门。结果门是半掩着的,一敲就开了。病床上是空的,没其他人。刑向寒眉间微拧。立刻问路过的护士,“这个病房的病人呢?已经退房了吗。”负责这间病房的护士每次看到刑向寒都脸红。被问起来说话声音也不太大,也跟着走进病房,“还没有,我看他刚刚还在的呀,是不是出去了?”她话音刚落。走廊的尽头,岑帆提着两个纸盒走过来。见刑向寒站在他病房里,先愣了瞬,后来还是走上前,主动冲对方,“一起吃点吧。”他手里真的拎了两份餐盒。岑帆却已经走进病房,把中间小桌子上的东西清干净,又搬了张椅子过来,上面很快被放了包子和小米粥。这瞬间刑向寒以为眼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定定在原地站了会才走到他对面坐下。上次跟人一块坐下来吃早餐是上辈子。眼下这场景刑向寒想都不想敢想,却还是把他的身体放在第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么?”“好多了,等会有医生过来查房,给我量个血压就能走。”岑帆说。刑向寒先是看着他。微滞后轻声去问:“那等会坐我的车回去好么?”岑帆刚把桌上的包子拿起来,低低道了声:“好。”刑向寒桌上的手因为激动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一整晚半睡半醒的倦意,还有两年里对他的无尽思念,迅速被席卷而来的狂喜取代。喉结滚动,忽然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小帆。”可他刚开口,旁边的青年忽然又道:“但其实我跟你不顺路。”岑帆握紧手里用来舀粥的塑料小勺,垂着眼睛,避开旁边人略带期盼的目光:“我这几天不回家。”“你把我送到离这最近的地铁站就可以。”第71章 ——各位尊敬的旅客,列车即将到达,八分山站。——请各位旅客带好随身行李物品,提前做好下车准备。岑帆看着车窗外,站牌背后是熟悉的景象,目光微顿,身后的背包往上提了提。林建国说他五岁那年就没回来过。但其实不是。长大以后,岑帆几乎每年都会回来一次,就连离开的那两年里,所有人都以为他一直待在元口市。但其实也来这里住过两个星期。他一下地铁就赶过来了。先去火车站附近吃了碗八分山炒米粉,接着才准备坐车,继续往山上去。他这次回来不为别的,也不为任何人,只是早上在病房里睁开眼,就突然很想回来看看。八分山跟他上次回来没什么变化,但和十几年前比却变了很多。沿着山腰修了一条盘山公路,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有老人小孩。但十几年前,这里其实很少有小孩,甚至有段时间所有人都不来了,这里成了一座荒山。现在却也成了个旅游点。“确定这就行撒,还是再往前边开点?”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不用,就这就行。”岑帆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