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有一种东西,可以做到在纸上写字不留痕迹,必须经过水的浸泡,才能看到其中的内容。也许这个也一样,并且上面明显有湿漉的痕迹。屋子里全黑,秦纵在身后小心跟着顾念,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虚虚搭在顾念肩上,防止顾念没注意踩到地上散落的瓶子滑倒。“用水能行吗?”秦纵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极了夏天从来不打扫的厕所,令人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顾念抿着唇,“试一试,我也不确定。”他刚伸出手去拧水龙头,然而指尖还没碰到——“啪。”秦纵一下子关掉手电筒,室内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顾念:“?”他心头一跳,疑惑地望向秦纵。谁知,下一秒,秦纵直接摁住了他的头,捂住他的嘴,带着他一起躲到了水池下方的狭小空隙。秦纵是经历过生死的军人,不管是听力还是视力,都是一般人的好几倍,就连对危险的感知,也十分敏锐。顾念深知这一点,蜷缩在水池下大气不敢喘。果然,不到几秒的时间,安静的实验室中响起了沉重的重物拖拉声。两人隐藏在暗处,明亮的白光竟顺着被拉开的墙体折射进来,一个身材微胖的成年男人的影子被投影在地面上,双手插兜,像是在下楼梯。幸好墙体的裂缝比较狭窄,进入实验室里的光芒十分有限,下楼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两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影子。“看不到脸。”顾念默默地想。由于角度问题,他努力弓起身子,好让秦纵把他的一双长腿收进来,不暴露在灯光下。不知不觉间,兴许是紧张,两人出了一身汗。“呲啦——”又是一声刺耳沉重的拖拽声,墙壁像是滑板门一样,被男人费力拉起。实验室再次陷入黑暗。“唉……”轻轻的一声叹息,沙哑又疲倦。不知是不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男人竟没有开灯,而是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等稍微适应了屋内环境,才抬脚走向工作台。顾念屏吸凝神。刚刚那个声音有点耳熟。他往前倾了倾,想再听到只言片语。然而男人似乎并不想说话,只是将工作台上的纸张全部堆叠到一起,像是有什么急事,囫囵揣进怀里。秦纵和顾念只能靠各种声音来判断这个人在做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不怎么焦灼了,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即使他们被发现了,应该也是占据上风的。可惜男人急匆匆的,只顾着离开,全程都收拾着东西,头都没抬一下,况且水池前还有一堆纸箱子挡着,根本没有发现躲在水池下方的两人。实验室的门打开又关上,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微小。“走了。”半晌,空旷的实验室中冷不丁冒出了秦纵的声音,离顾念的耳朵近在咫尺。顾念从水池下钻了出来,想伸手揉一揉耳朵,结果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紧紧攥着秦纵的手,力气前所未有的大,都快攥出印子来了。“咳……”顾念倏然松开,略微尴尬地别过头。人命关天,没有时间扭扭捏捏。顾念收好唯一“偷”到手的白纸,走到刚刚可以被拉开的墙体前,小心地伸手敲了两下。确实是空心的。秦纵打开手电筒将整面墙都巡视了一遍,却没发现什么端倪。也是,密室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一定得通过非常手段才能进去。“应该有什么机关。”顾念说道。他现世中精通物理的朋友就很喜欢搞一些小发明,其中不乏类似于这种的小型密室。顾念每块瓷砖都敲了几下,侧耳倾听它们的差别,秦纵也没闲着,顺着墙根往上找。在快敲到最边缘那块时,顾念眼睛一亮,“这个。”其他瓷砖敲起来都闷闷的,只有这个有些脆,就好像里面什么都没有,只糊了一片砖。秦纵大步走过来,把顾念拉到一边,“我来。”他担心里面有什么陷阱,打起十二分精神,缓缓地将这块不起眼的瓷砖向里面推。那一小块墙体向里凹陷下去,墙体内壁的上方居然藏着一个小暗格,暗格里面则是一个红色的按钮。秦纵轻轻一按——寂静的实验室里发出低沉的轰鸣,墙体应声向两侧打开。原来那个离开的男人并不是自己推拉墙体,而是通过这个按钮。露出的狭窄楼梯每次只够一个人上下,无法两人并排,从楼梯上打下来的冷白灯光照亮了两人的脸。顾念:“这次我打头。”他也是个男人,怎么总是躲在别人的后面寻求庇护呢?说罢就要往上走。秦纵“啧”了一声,不费多大力气就拎着顾念的后颈衣领把人提溜回来,“省省力气,乖乖待我后面。”为了防止顾念反悔,他还特地提前往上迈了几格台阶,严严实实堵住了去路。“快上来吧。”秦纵挑眉,向顾念伸出手,脸上刹那间浮现出一丝成熟男人的稳重。顾念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暗自心想——算了,没必要和小孩子争谁先谁后,就当让着他了。台阶有点高,顾念借着秦纵的力气踏上去,两人一同上楼。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二楼居然是一个和研究所整个一楼几乎差不多面积的空间。这里也有阴森的走廊,有寒冷刺骨的灯光……还有一丝腐烂的臭味。一股不好的预感从顾念心底升起,他瞳孔微颤,下意识抬头看了秦纵一眼。秦纵眼底掠过惊讶,看着眼前的场景,神色却十分严肃。果然,他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研究所瞒而不报,私自开辟了这么大的密室,再联系到从未破案的研究员失踪事件,令人不寒而栗。第64章 捂住就行了幽长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没有小窗口,从外面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老于会被关在这其中的一扇中吗?顾念伸手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就像被焊在地面上了一样。秦纵为了腾出手来帮顾念,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可是,纵使两人合力,也无法推动两侧的门。顾念不禁疑惑,他都要开始怀疑这后面到底是房间还是实心的墙了。“我们先去前面看看。”秦纵提议道,他的脸贴着门,顺着门缝向上打量。顾念本就沉闷的心情越发沉重,被秦纵包裹着的手心渗出一层薄汗。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感到不舒服,对于顾念这个从小就习惯了格式化生活的人来说,长长的、未知的走廊就像一条巨蟒的肚子,越往里面走,就越危险、越难走出来。秦纵把碍事的手电筒塞进口袋,拔出插在腰间的手枪,温声安慰道:“别怕,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