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如果是别的什么,她或许还能托这位秘书转交。但事关这类几乎随身不离,且极为隐私的私人物品,葛烟确实不敢拖延。毕竟恰如沈鸫言所说的,再反推回来。她的,也在他那里。“稍等。”葛烟礼貌地朝着耿秘书颔首。继而半避开他,揽手示意好友将头靠过来。千倚见她这样,凑近后便压低了声音,“怎么说怎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葛烟拍拍她。“你在这里安心等我,我有点事,处理好就回来。”千倚这会儿倒点头如捣蒜,“明白的,要是之后你下不来,我说什么也要提刀去救你。”“………”或许也不用这么夸张。她哂笑,“真不是什么事。”葛烟说着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餐食,“等我的时候别浪费。”“………?”“多吃点。”---陇桂馆常年清幽静谧,以桂香著名。这里四季泉流水清,昙花树影,许多名人喜好相约于此。葛烟一路跟着耿秘书上楼,待到停在一扇黑木门前。他立足敲门,三声轻叩后,里面传出淡淡一声,“进来。”耿秘书摆了个姿势,“葛小姐,您请。”葛烟点点头,“耿……秘书?麻烦你了。”“哪里的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随着推门而入的轻微吱呀声传来,葛烟莫名屏息。她往内走去,身后的门在阖上的同时,也将空间封闭。假山流水中有雾袅袅升起,沈鸫言就这样隐在其中,神色看不太分明。但只默默坐在那里,也自带让人过目难忘的气场。他倚靠在座位间,衬衫平直正襟。唯独靠近领子那儿的锁骨处,衣衫松垮撑开,几分凌乱,看起来十足相悖,格外得有反差。乍一看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她之前撞过后的手笔。葛烟当时鼻尖遭殃,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能有那么清凌又坚硬的触感。“坐。”沈鸫言点了点对面的座位,云淡风轻。动作自然无比,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旧友。“谢谢,我不用……”葛烟谢是谢了,却仍是立在原地迟迟未动。“沈总。”想着速战速决,她抬眸,“今天电梯前我们见过面的,我姓葛,单字一个烟。”沈鸫言看向她。“你的手机确实落在我这,而我的……应该正在你手里。”葛烟迎向他的视线。“现在——该物归原主了?”“我知道。”沈鸫言不为所动,身子微倾往后靠,好整以暇看着她,“但不急。”不急?葛烟有些疑惑。她以为他这样的人怎么说也日理万机,手机分离片刻应该错过了不少消息才是。不过看着像是不慌不忙的模样,之前让耿秘书找过来的动作却绝不马虎。大概这就是大佬吧……不等她疑惑完,沈鸫言开了口,“在换回来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葛烟不自觉拧眉,复又听到他道,“葛小姐一直没发现自己拿错了手机?”她还以为什么……“确实……”葛烟这声应得轻。“说来你可能不会信。”顿了顿,她补充,“拿到手机以来,我都没时间打开。”她卷翘长睫遮住那双勾人狐狸眼,可说起话来仍带缱绻意味,是天生的媚,“我有舞台演出,等到下台了也有许多人找,想也来不及。”如果不是那通来电提示音,葛烟应该还蒙在鼓里。或许很多人手机不离身,但在今天这个所谓的时间段里,她确实没有那种倾向。再晚一会等自己发现……她有点不敢想象,可能会炸了吧。沈鸫言没再说什么,下巴朝着对面那个座位扬了扬,示意她坐。葛烟另有心念,垂眼,手腕探进口袋,“我就不过去了,手机在——”“确定吗。”沈鸫言平平一声截断她的话语。“你不过来。”他似笑非笑,“要我怎么拿?”葛烟动作稍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好似格外咬重了最后一个字音。她站得离他不算太近,两人相隔着圆桌,除了谈话好像确实什么也做不了。葛烟立在暗处,踯躅间,到底还是朝着她对面走了过去。落座在沈鸫言对面,将他的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她诚恳道,“一场乌龙。”从头到尾到往外说,别人恐怕只以为是什么新的玩笑素材。沈鸫言没出声,抬手拿起桌上瓷壶,往杯中倒着什么。葛烟小脸儿拢在大衣里,“我理解沈总想要拿回手机的心情,但对我自己来说,我也需要确定一些事情。”于情于理,她也是同样错失手机的那位。她眼尾翘起,眸中倒映顶上泻下来的灯亮,瓷白到发光,“沈总应该对我的手机……没兴趣吧?”“怀疑我?”沈鸫言清冽声线天生挟着冷感。“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谁也没想到能拿错。”葛烟这样说,只是突然察觉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手机回国才新换,且因为懒这几天连密码都没设置………相比较他。她在耿秘书的眼皮子底下摁断了那通来电,顺带点了下屏幕。他的手机不仅有锁屏,上面连消息提示都开了免打扰,封闭得彻彻底底。被拿错也无甚大碍。“我没有偷窥他人隐私的爱好。”沈鸫言淡淡道。意思就是他对她的手机完全不感兴趣,用不着想太多。得到这样肯定的回答才算是最优解。葛烟敛眸,自以为没察觉地轻轻舒了口气。殊不知落在别人眼里,倒有几分下狐狸得逞后暗暗扬起尾巴的胜意。沈鸫言停下手里动作,推来那盏茶,“你拿走你的,我拿走我的,我们之间需要一个担保。”“……具体指什么?”葛烟询问。“各种意义上。”他语气随意。沈鸫言将她的手机拿出来,随之递过来的,还有一张名片。他整个人往后靠,单手撑在桌面,“如果之后还有顾虑,随时联系我。”---“嗡——”“嗡嗡——”葛烟凭空抓起一个动作,眼都没睁开嘟嘟囔囔,“……别吵。”声音如她所愿彻底消散下去。不止过了多久,她在这样的安静之中猛然惊醒。不对,她压根没定闹钟,哪儿来的声音?葛烟从床上坐起来,双手半撑在腰后,环顾四周。是在她自己的公寓里。有点好笑。历经昨晚,她喝完那杯茶后,做梦都是关于手机的事,连带着早晨醒来都有幻觉。昨天实在是太累,等到和千倚碰面再各回各家,她已经困倦得不行,洗完澡倒头就睡。再看向手机——昨天回来前就已经设置了锁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