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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拜访,原来是为赔礼道歉。郁容十分意外,当即温声安抚着公子哥:“杜公子何出此言,行刺之事与你有甚干系?便是没收到杜公子的帖子,我和兄长本有意去集会游玩。”杜析苦笑,只说了三个字:“苏珩白。”郁容反应了一小会儿,才知晓他说的是苏琦,便默然了少刻。苏琦泼毒水一举,倒确是与眼前这人有极大的关系。然而……郁容轻叹:“苏小公子所作所为,寻常人如何能想得到,杜公子何须为了他陪个甚么罪。”杜析道:“到底是杜某不妥,才使得苏珩白他……失了神志。”郁容摇头:“犯错者不以为错,无辜者何辜之有,杜公子不必因此内疚。”努力掩饰着对苏琦的不耐烦。但自始至终,哪怕是无妄之灾,他对杜析未有丝毫怪责之意。说罢,郁容微微一笑:“若杜公子着实于心难安,郁容便领受了这份赔礼就是,只望莫要为那等无谓之事耿耿于怀了。”杜析听他这样一说,面色眼见好看多了,没再继续纠结苏琦的事,便是语气一转,恢复到初见面时的自来熟状态:“此次登门,杜某是有一样好物,想与小郁大夫分享一下。”心知这“好物”怕也是赔礼的一部分,郁容也不推辞,脸上露出配合的笑,带上好奇之色:“不知是什么样的好物?”适当接受别人的“歉意”,或许反倒更让对方心安。别看杜析是浪荡公子哥,到底出身魏国府,高门子弟蠢到像苏琦那样的,还真是少到奇葩。再想想其庶弟之前犯到了聂昕之手上,获罪被驱逐……便是对政治不敏感如郁容,多少也能觉察到甚么。其是向嗣王府示好。想想最近,京城被聂昕之搅得天翻地覆的样子,郁容暗暗好笑。杜析的示好,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他受了便是,反正魏国府并没有搅和进这一场动荡当中。如当真被卷入其中,区区一样“好物”能改变甚么?当然,郁容素来不是自作主张的性子,有很多事其实聂昕之提前跟他交待过。行事自有分寸。心思百转千回,郁容遂见客座上,公子哥拿出一个精美小巧、一时看不出材质的四方小盒子。杜析掌心托着小盒子,道:“内中是为逍遥神丹,所用之药皆是风波客自万千里海外夷人那得来的。”他柔柔一笑,风姿堪称“我见犹怜”:“这逍遥神丹算不得贵重,胜在一个‘奇’字,杜某知小郁大夫是为御赐保宜郎,便借花送佛,这神丹送予小郁大夫兴许妙用更多。”逍遥神丹?一听就不正经的感觉。郁容觉得有些微妙,稍作思虑,也不故作推辞,听杜析讲述到这逍遥神丹种种好处,他难免心痒难耐。一方面,兴许真是他闻所未闻的妙药,既是风波客自海外带回,说不准是这位面独有的物种,研究价值十分之高;另一方面,若是糊弄人的玩意儿,更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免得流传广了,危害到众多不知之人。见郁容果断收了逍遥神丹,杜析神色越发放松,温声细语与这位年轻大夫就着种种“仙丹妙药”闲叙了起来。郁容听了,心知其对药理方面,是典型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术业有专攻嘛!遂是言笑晏晏。两人毕竟不算熟悉,说了半个时辰的闲话,杜析便起身告辞。郁容略作挽留,挽留不得,便也没强求。人际交往什么的不就是这般套路!将人送出王府大门,郁容微微抬头,眯着眼看向湛蓝的天空。心想,去药房看看,这两天一直没动过手制药,居然有些手痒痒了。“容哥!”这时忽是一声急唤。是好久不见人影的聂暄。“救命——”语气之急,惊得郁容立时转回头。第167章 郁容还当是又遭遇了什么意外。看聂暄的样子, 又急又慌的。许是走得急,先天体弱的青年气喘吁吁, 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语气焦急:“容哥,孩子快、咳咳,不太好, 你要不给他看看?”孩子?哪来的孩子?郁容满头雾水,下一刻循着聂暄手指的方向看去,其贴身随从抱着一个不知哪来的婴儿。粗略观察,婴儿应该刚出生没多久,顶天了只有半岁大。婴儿裹了一层绸布, 郁容一眼瞄过,只觉其瘦骨伶仃的, 或可能先天有阙, 后天营养也没跟上,看着确有几分不好。不过,不像有生命之危的样子。他问向聂暄:“阳煦兄喊救命,是为这孩子?”聂暄点头, 叹息了声:“这娃实在可怜,我怕他活不久, 只好带回厚颜寻容哥相助。”“是哪家的孩子?”“我也不知。”郁容囧了。这是个什么鬼说法?阳煦兄该不是将人家的孩子给顺手牵羊了吧?“先去活死院。”烈日当头, 站门口说话不是事,透过聂暄的口风,这孩子肯定有病, 当去王府的“私人医院”。……才不是为了躲避盏儿那一帮“问题”儿童!去活死院的路上,二人一问一答,大体讲明了婴儿的情况。“所以阳煦兄是……”郁容不敢相信,“扒了人坟地,将这孩子挖出来的?”简直目瞪口呆。这操作也太牛了,大写的服气!聂暄好歹知道要点脸皮,嗓音微弱:“可是我看到那娃娃还在哭,就被人那样给埋了……”话锋一转,“而且扒坟的是阿诺,不是我。”郁容闻言瞥着他。有区别吗,阿诺是这家伙的随扈,没他指示会轻易做这等事?聂暄还在讲理:“容哥你不是说过什么大医大慈、人行阳德嘛,我怎么也不能堕了你的声名吧!”什么歪理!郁容听了啼笑皆非,遂是摇头:“我没怪阳煦兄不该救人,然则坟地之间邪祟丛生,你……若被秽气侵体,难免遭罪。”聂暄忙道:“容哥你放心,”掩嘴轻咳,继续说着,“我记得你说过的毒菌之事,作了提防,你送的辟温丹极好用,还有,阿诺在救人时也套了一层衣服,没直接以手触之。”郁容稍觉安心,阳煦兄性子虽是跳脱了些,好在还算知分寸。转而将心思集中到婴儿身上,郁容不免觉得困惑。孩子活得好好的,怎么就给埋了?就算其家里养不起,说句难听的,比起埋了,这个时代鬻儿卖女的还少吗?“可知这孩子生的什么病?”有疑惑就直问。聂暄听罢,脚步微顿,倏地是一声长叹:“作孽啊——”郁容:“……”聂暄唏嘘慨叹,简直吊足人胃口,半晌,总算说了个明白:“若我没弄错的话,许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语气含糊,“杨梅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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