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图南跟着他一块儿去了,因为据说开会地点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湘菜馆,他想吃。“你去开会吧,我在外面等你。”郁图南指了指走廊休息区的长凳。“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去吃。”“不,我等你。一个人吃我点不了多少。”还是为了吃,席赴北也不坚持,进去开会了。会议很无聊,两个老家伙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半天都没有重点——或许本来也不想说什么重点,席赴北想到了郁图南,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样精简发言,这场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议兴许只需要半小时就能结束。他本以为郁图南已经走了,出来后才发现他还坐……躺在长椅上,脑袋倒栽着几乎悬空,头发全垂了下去,跟刺猬似的。“他在等你下班呢?”身旁的人开玩笑说。席赴北嗯了一声,朝长凳走过去。郁图南往上瞄,看到他过来,弹簧似的跳起来,揽着他的腰往外走。“走走走,我已经订好位置了。”他满心满眼地期待,没有半句抱怨。席赴北抬手拍开腰间的手,“我不知道要开那么久的会,你该自己去吃的。”“说好的等你啊,哪能言而无信。”他神色认真,下一秒又靠上去,“哥,你能吃辣吗?”“不能。”“哥,你是习惯反驳型人格啊?”“……手撒开。”席赴北是真的不能吃辣,这次陪郁图南来吃湘菜,都算是舍命陪君子。只动了几筷子,他胃里就烧得难受。反观对面的郁图南依然面色如雪,还问:“哥,你不喜欢吃吗?”“你喜欢就行。”席赴北拿过纸巾擦了擦嘴,随口说道。他看了眼时间,想先走。郁图南抬眼笑笑,“小北哥,你真好。”算了,还是等他一起回去吧。席赴北想。不出意外的,席赴北胃疼了。他很少吃刺激性这么大的食物,回去后吐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酒店的医护过来给他打上点滴,难受的劲儿才消下去了些。“小北哥,我对不起你,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去吃了。”郁图南悔得跪坐在他床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席赴北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去睡觉。”席赴北说。“等会儿还得给你取针呢,我守着,你睡吧。”席赴北没被人守着睡过觉,但大概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他很快就睡过去了。再醒来已经天亮,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余光却瞥到郁图南趴在他床边睡了。他的手背因为输液青了一片,郁图南抓着他的手指,只松松地垫着。席赴北抽回手,戳了下他的脸。郁图南睁开眼:“小北哥,你好些了吗?”“嗯。”他掀开被子起床,“你一宿都坐这儿睡的?”“我睡过去了……”郁图南挣扎着要起来,刚撑着床就哎呦惨叫了一声,直直要倒地上,席赴北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他整个人都吊在了席赴北身上,声音痛苦:“我——我的腿,哥,我感觉不到我腿的存在了!”他又急又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触电的感觉从脚底蹿上来,当真像是腿要废掉了。席赴北见他痛苦得难忍,干脆将人打横抱到了床上。“你傻的吗,这么曲半宿不麻才怪。”他拧着眉斥责,但想到对方是为了他才守一宿,更重的话也说不出,弯腰轻轻按摩着郁图南的小腿。郁图南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等席赴北再抬眸看的时候,他早就睡着了。嘴里还迷迷糊糊地说着:“小北哥,你真好。”席赴北笑了笑,但他自己没察觉。席赴北以为郁图南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就和他爸说的那样,天才都单纯。但天才也有恼的时候,比如实验没成功。席赴北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没像之前那样看到郁图南在外面等他。他去研究所找人。周泉刚好从里面出来,见到他叹了口气,“小席总,图南在里面发愁呢。平常嘻嘻哈哈的,其实心思也挺重……先走了,小席总。”隔着门窗能看到郁图南在里面测数据,表情认真又严肃,此时研究所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大概又不是他想要的数据,他皱着眉低声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又开始重做。席赴北没进去打扰,就在外面等。等人应该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他讨厌等待。应该是讨厌的。“怎么会有错呢……”郁图南嘀咕着从里面出来,脸上依然愁,关上门,他回头看到席赴北在,他愣住,“小北哥。”“回去了。”席赴北朝电梯口去。郁图南哦了一声,跟上,很明显兴致不太高,平日里早就习惯性地贴上来了。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郁图南还是没说话,席赴北插兜看着他。阴影挡住了郁图南半张脸,表情有些严肃,跟平时截然不同,笑起来和不笑呈现两种状态,其实他的眉眼很深,微微蹙眉就平添了几分凌厉,没往常那么乖了。“叮!”电梯门开了,两人前后出去。席赴北头一次主动揽上郁图南的肩,很轻地捏了捏,“还在因为实验心烦?”“啊?”郁图南倏地偏头,眼里还迷茫着,然后笑了。席赴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郁图南又露出笑容后,他好像心情也变好了许多。“我在想,怎么才能给机器人做把钥匙,做了几次实验,还是失败了。”席赴北在想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若是说慢慢来、不着急,这本就不符合他做事追求效率的风格;若是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