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母亲姓秦。”晏阳吞吐说:“你叫我情哥哥好了。”确实是毛头小子,完全不经撩,他盯着人看了半天,把自己脸皮看得通红。宁拂很乖地点头,从善如流道:“秦哥哥。”晏阳心尖一酥。“妹妹……我想、你再把镜头往下挪挪,可以吗?”说完,自觉过于孟浪的晏阳面红耳赤,忙不迭解释:“别误会,我看看你的膝盖,好像青了一块,是不是受伤了。”提到伤处,宁拂被觉寒哄好的情绪又开始委屈,他把摄像头往自己的腿上拍,小鼻音特别甜软,“是呀,很疼。”晏阳呼吸立即加重了几分,他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给你吹吹。”宁拂把腿伸直,皮肤泼了牛奶一样白,“要呼呼。”白净的膝肉多出一小片碍眼的淤青,左边红肿更加严重一些,上头盘绕着几缕血丝。晏阳浮躁稍定,观察几秒,凭借经验安慰他道:“没事,轻微擦伤,不严重。”对他这样的户外爱好者来说,破皮流血是常事,压根就不能叫伤口。宁拂简直不可思议。他都疼得一抽一抽的,哪里轻微了。眼眶升起潮意,他小声辩驳道:“明明就很严重,水水疼死了。”听他含着一丝埋怨的嗓音,晏阳脑瓜子嗡嗡的,慌忙问,“现在还疼吗?”“疼的。”晏阳哪受得住他这么撒娇,手足无措哄了他一会。他笨嘴拙舌,不太会说漂亮话,宁拂听得有点累,想要挂断的时候,晏阳忽然把手机搁到路边的花坛上,急急道:“水水,等我一下。”他将背在身上的深色旅行包拿出来,低头好一顿翻找。没过多久,晏阳捧着一沓厚厚的什么东西,放到镜头前。“水水,这是我的身份证,看清楚了,我叫晏阳。”宁拂困惑。“这是我的房产证。”晏阳一张一张翻给他看,“我的教练证,急救证,潜水证……”宁拂把半边脸蒙在叮当猫的肚皮上,很不解地问:“你干嘛呀。”晏阳脸色异常端正严肃,“看清楚了吗?这些都不是伪造的,都是我,晏阳。”宁拂颔首,“我知道。”“水水,你也可以去查我的征信,我不是坏人。”晏阳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所以,我们见一面吧!”宁拂轻轻张口,阿了一声。仿佛被这个请求难到,他面色纠结,明明他们不应该现在见面才对。考虑一番,宁拂委婉拒绝:“不可以,我们还没到见面的时候。”晏阳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下,不由失落。一想到自己和水水相距不过百里,他没法不生出点儿别的念想。果然是进展太快了吗?网络真真假假,妹妹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收拾好情绪,晏阳刚想问什么时候见面合适,就听见对面响起一道区别于水水的低沉冷然的声音。“水水,准备吃饭。”晏阳压了压眉心。妹妹在家吗?怎么会有别的男人在说话。觉寒走过来,目光掠过屏幕里明显属于男人臂膀的黑影,眸色幽深。“和谁在聊天?”宁拂头也没抬,捏着手机嗓音脆生生:“和水水的秦哥哥。”话一出,两边的男人都沉默了。——吃完晚餐,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折腾到半夜,宁拂体力精力都撑到极限。他睡在主卧,可是一埋进被窝,旧公寓里的可怕记忆不停在脑子里萦绕,怎么赶也赶不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他刚想去找觉寒,男人心有灵犀地轻叩房门。“睡不着吗?”宁拂两只手紧紧捏住被子,睁着一双清亮水润的大眼睛,眼含委屈,“你陪我一下。”“我在,睡吧。”夜阑人静,房中小小的壁灯发出幽黄柔和的光晕。分钟在表盘上转过大半圈,宁拂沮丧地再度睁眼。还是很害怕。守在床前的觉寒倾身,“别怕,什么也不要想。”宁拂摇摇头:“不够。”没有理解他的话中意思,觉寒担心皱眉,“什么不够?”宁拂慢腾腾坐起身,他爬到床沿边,拎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又让觉寒帮他拿来手机,找到陈冬至的电话号码,对照数字一一摁下去,拨通。铃声响了不到一秒,就被另一边挂断。宁拂愣住,他锲而不舍地又拨了几次,直到第五次陈冬至才接通。年轻弟弟语气很拽,夹杂着怒气和不耐烦,“哪位!”宁拂手指委委屈屈地蜷在一起,慢吞吞开口:“弟弟,是我,我要睡觉了。”怎么也没想到是宁拂打来的电话,陈冬至神情惊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