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阴阳协会与昭在外界相战,可耗去归山母体大量力量,过后,它必然向元母蜃汲取灵力,我便可以想法使归山一兀母蜃及归山母体一同陷入沉睡,再不济,我也自有法子李代桃僵,令李族长金蝉脱壳。”胡三立微微皱眉,眼前这人说得头头是道,显然对此事不是一知半解。如果真能让李正脱离归山的控制,能让他做一个普通人,想出去就出去,看更广阔的世界……他也愿意试一试,那样,或许他就能真的对那个人死心了。是的,明明耗费了心力蝉蜕重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记得那些前尘……“好,一言为定!”胡三立做出了决定。第二十章 尾声“阿柏,我现在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祝映台轻声说着。灵台血几乎已完全散尽,梁杉柏又恢复了不能言语、无法思考的样子,他茫然望着自己的恋人,只是在听到祝映台说会离开的时候,眼睫微微跳动了下。“你要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师父他会照顾你。”祝映台微微闭了闭眼睛,他在忍耐,忍耐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他不想在恋人面前哭,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眼泪为这一次前世之行增加一丁点的不祥之兆。“你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祝映台轻轻地拥抱了自己的恋人,然后在他的唇上留下了无限眷恋的一吻。“映台,你准备好了吗?”范青山盘坐归山灵泉遍,身周灵气流动,在瞬间形成了一个阵的范围。这是祝映台第一次见识到范青山的实力,令人心惊的实力!祝映台点了点头,慢慢往前走。梁杉柏和他的手还拖在一起,但渐渐的,手掌分开,渐渐的,连手指都要分开了。忽然,祝映台感到从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量,他吃惊地回头看去,梁杉柏的脸上虽然依旧毫无表情,但他却紧紧地握住了祝映台的手。不要走……不能说话也不能思考的恋人传递着这样的讯息。祝映台咬住了下唇,用力反手握了握梁杉柏的手:“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又能在一起了,阿柏,我们约好了。”那只手依然不肯放开,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也不想将心爱的人送入那么危险的地方。祝映台最后不得不花了点力气,才将梁杉柏的手掰开,而那只手却固执地维持着还握着他手的姿势,僵硬地停留在空中。他真的,无法再看下去了,祝映台回过头,逼迫自己向着归山灵泉走去。胡三立立在灵泉边,青色的花纹形成了光带在他的双手手臂上流转,灵泉中的灵力因此形成了波浪,渐渐地竟卷出了一个漩涡。“通道即将打开。”胡三立说。范青山点了点头:“映台,我现在要送你回返前世,你要记住,到了那里以后,你就和你的前世共存于一个时空之中,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对你们彼此产生影响,所以要格外小心。”祝映台只是点着头,根本没力气多想范青山所说的话,他担心梁杉柏,也对前世有种莫名的忧心仲仲,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那么,启程吧。”灵力的泉水自池中浮起,变幻了形状,倾泻而下。光华闪烁中,灵池底部的阶梯层层向下,通往彼端的大门已经打开。不知怎么那种扰人的声音又再来袭:“在水一方,在渊之幽壑,在离魂,在九龙腾处……有石中火,燃松凝露,驱阴逐冥,为天下华……九灵殊变,彼之生刻,星沉沧海,月晦日暝……兵燹野火,金戈干城,孤鸿呜野,苍生浩劫……”祝映台在那声音中缓缓地拾阶而下。当马文才带着一身是伤的朱羽君匆匆赶到的时候,灵洞里早已没有了祝映台的身影。梁杉柏呆呆地立在池边,看着底下那一汪平静了的池水,似乎想从那透明的灵池中找到自己恋人的踪迹。“你!”马文才指着范青山,“你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范青山冷冷抬起眼来看了马文才一眼,不发一语地立起身来。“你等等!”马文才说着,手中一蓬鬼火冲着范青山飞了过去,却被范青山轻易隔开。“阿柏根本就没有前世!”马文才厉声道,“我在地府早已查过,生死簿上根本没有梁杉柏这个人,梁家原本也没有子嗣。二十多年前,梁伯母屡屡流产,是有个道士找上门去给了她一剂药才使她十月怀胎生下阿柏。梁伯母告诉了我那个人自称道号青山,那是不是你?”范青山看向他:“是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阿柏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不想干什么。”范青山说,“只是,想还这扭曲了的命救一个本来面目。”“本来面目?”“啊!”胡三立突然惊叫一声。马文才和范青山回过头去,却见梁杉柏突然冲着灵池一跃而下,范青山一皱眉,手中一道软索激射而出。软索划出曲线,却在即将触碰到梁杉柏时被猛然弹回,梁杉柏的身影就这么没入了池中,消失不见。“这是怎么回事?”马文才问,然而,这次连范青山也无法给出解答。没有归族守护者打开通道,没有他的力量来将人送往过去,梁杉柏就这么跃入了归山灵盘之中,那么只会有一个结果,如同赤蛊胡权一般,被归山灵盘所吞噬……范青山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朱羽君慢慢地靠近那方灵池。池水平静,早已不见梁杉柏的身影,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丝毫气息。如果被吞噬,至少应该会留下一缕气息。梁杉柏是不见了。他,追着恋人而去……朱羽君忽然感到一种如释重负,至少,算失去了意识还记得要追着他的恋人而去,梁杉柏就不像他和上官烈,在他刚刚才发现了那么一点萌芽的感情时,却已天人永隔。朱羽君想着,清秀的脸上,缓缓地淌下了一行泪水。+++++呼呼的风声拂过耳边,他感到一股炽热、干燥的气流扑打在身上,令人浑身不快。远方似乎有许许多多人,声音一波波地传递过来,不甚清晰,犹如海浪。他想自己可能是在作梦,但从没有一个梦让他如此不快。光线开始撩动他的眼帘,刺眼的光,好刺眼,逃不开,他终于不堪其扰,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所见即是满目的黄,光线太刺眼,他又闭目了片刻,过了一阵,终于完全适应。他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竟是立在一座高高的沙丘之上,眼望着一片荒沙……这是什么地方?他问自己,我怎么会在这里……直到这时,他方才缓缓忆起自己为了恋人毅然决然奔赴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记得,自己的前世应当是生活在战国时期……战国,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年代,他要从这里重新开始,寻找他和恋人最初的缘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