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恭谨,垂下的脸上却露出阴狠和愤怒。这个和王,实在欺人太甚!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便罢,若要是杠上,大家走着瞧!宁无心望着身边的严云启,心中的荡漾心思如同大海般汹涌澎湃。实在……实在太有男子气概了……今晚……今晚一定要扑倒他!根本根本受不了啊!————————————————————————————————————————众人亦步亦趋,浩浩荡荡,全都来到停尸房。王爷要来,蓝尚君不敢不陪,蓝尚君要陪,众人自然也要跟来。这时正是九月,众人一到门口,顿时闻到一股恶臭之味袭来。往里面看看,只见十几具尸体摆在房间里,有些已经腐坏,还有苍蝇围着飞来飞去。除了严云启,宁无心,仵作和几个经常出入停尸房的小吏,其他人全都捂上了鼻子,发出作呕的声音。有几个还真的吐了出来。严云启皱眉,对着身旁正在呕吐不止的蓝尚君嫌弃道,“知府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等侍候。”蓝尚君此时已经受不了了,连忙道,“下官早上吃错了东西,胃不好,谢王爷体谅。等王爷查完,还请到大厅一叙。”严云启点头,蓝尚君和其他众典吏连忙走了。停尸房前只剩下严云启,宁无心,石清越和仵作四人。仵作连忙取出姜蒜让三人含在嘴里,又奉上了香料让他们涂抹在鼻子底下,这才带着三人进去。严云启轻声对宁无心道,“里面尸体应略有腐烂,念之莫怕。”他想神医应该不会害怕,却还是让他有点心理准备好。宁无心心中一动,喜悦泛滥开来,又开始发情。他本来从小就随着师父给人看病,全身生疮的,被野兽咬烂得烂手烂脚的,腐烂生虫的,多么恐怖的尸体也见过,怎么会怕这些老老实实躺在这里的良民。不过……王爷这么关心他,不沾点便宜对不起自己。他把身体轻轻靠在严云启身上,微微颤抖,“是……念之不怕。”吐气如兰。严云启咳了一声,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宁无心激动起来,自己摸着严云启碰过的地方,脸红心跳,简直有种要流泪的感觉。仵作将三人带到一具女尸前站定。宁无心皱起眉头,“连验尸都还没有验过?”老仵作垂头道,“司狱大人昨天审万婆子,还不曾开验。”几人静默无言,石清越感觉脸上开始冒出冷汗。验尸都不曾,就将万婆子屈打成招,的确罪无可恕。宁无心道,“开验吧。”说着,他倾身向前,从小杏的头部开始,细细检查起来。“头部无伤痕。脸部暗红,口鼻处有瘀伤,似是被人大力捂住口鼻而成。脸上有多处细小伤痕,有些是被指甲掐伤的痕迹。”石清越连忙在一旁记录。“颈部有缢痕,从前面到后面形成一个半环,后颈没有痕迹。颈部也有多处疑似被指甲掐伤造成的痕迹。”严云启叹口气,“看看她的指甲。”宁无心抬起小杏的指甲,一根一根细细查看,“指甲中有瘀血和人的皮肤,似乎是抓伤别人而致。”说完顿住。石清越不解,“神医何事?”严云启道,“小杏指甲中的皮肤,只怕就是她自己的皮肤。她先被人捂住口鼻,后被人勒住颈项,慌乱害怕之下,想用双手掰开,在自己脸上和颈上乱抓,才造成了那些伤痕。”石清越脑中出现小杏绝望中挣扎的情景,心中不禁难受起来。严云启道,“只此一项,就说明凶手不是女人。”石清越连连点头不止。宁无心打开小杏的口腔,“舌骨碎裂严重,舌头咬伤。胸前的血迹,只怕就是舌头咬伤之后流下来的。”他把小杏的衣服脱下,从肩膀开始细细检查,“上半身无明显伤痕。左胳膊手肘处略有瘀伤,应该是挣扎中撞到东西所致。”他把小杏的裙子和里裤脱下,眉头紧皱起来。宁无心打开尸体的双腿,又略略凑前问了问气味,“双腿之中有血污,内有遗精味道无疑。”众人的脸色都十分不好。凶犯必是男人无疑。不论是先奸后杀,还是杀而奸尸,此凶手都冷酷变态到了极点。严云启道,“看看双腿有无明显伤痕。”宁无心仔细检查一番,“没有太大伤痕。”心中发凉。若是先奸后杀,小杏必然挣扎的厉害,腿部极有可能有瘀伤。现在腿部竟然没有伤痕,这说明凶手是杀后奸尸,之后又帮小杏穿好衣服,扛着她到柴房中悬尸,造成自杀的假象。这个人冷静凶残,实在让人觉得可怖。众人都默不作声,想到小杏死前死后经历的凄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第11章 【案件一】案发地点宁无心看看小杏的鞋子,左脚没有异状,右脚的大脚趾处却渗出血迹。他把小杏的鞋子除下来,左脚果然完好,右脚却十分诡异。只见她右脚大脚趾上的指甲,已经被完完整整的掀走,鲜血淋漓。老仵作的眼睛立刻睁大了,脸上露出惊异,又连忙垂下头。宁无心念道,“右脚大脚趾的指甲被完整取下,没有其他伤痕。”石清越皱了皱眉,记录在案。严云启微微趸一下眉,问道,“仵作,这几年来,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情形?”仵作的身体有些微微发僵,看了看严云启,垂下头,“这也是小人第一次见到。”宁无心和石清越对看一下,两人都感到仵作有些异状。宁无心在严云启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严云启沉吟一下,缓缓道,“仵作年纪不小了吧?”仵作微微抬头,不知道严云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人今年六十三。”“这么大年纪,家中又无甚亲人,没有多大牵挂,难道还怕什么人,有事不敢说?还是对本王信不过?”仵作一惊,忍不住心道,王爷怎么知道我家中无甚亲人,没有牵挂?他却不敢问出口,垂着头,默不作声,心中挣扎。严云启等了一下,微微失望,“老人家,你若想到了什么,随时来王府找我。要记得,人命关天,不可怠慢。”这句话把仵作和石清越说的同时一呆。多少年来,他们所服侍的上司除了关心升官,就是政绩,再就是钱财,谁曾经管过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自己不是没有良知的人,一开始昧着良心作假的时候,也会心里不安,为有冤者难受。但是,时间久了,自然心就硬了。为别人伸了冤,就会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谁会去做那种蠢事?自己出了头,大家除了说他们是不识时务的笨蛋,又有什么人会为他们出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