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越笑了笑:“我都行,一般也不怎么出门吃。”“喔。”陶婷低头看鞋尖,话题又断了。穿过人行道\u200c,他们走到日料店门口,陶婷迈上台阶,摁下门铃。木门缓缓打开,一株仿真樱花树出现在眼前,店员出来招待他们,问:“您好,几位?”“两个人。”“有预定位置吗?现在包厢满了。”“那就大厅吧。”陶婷回头问徐临越,“可以吗?”徐临越点头:“可以。”“那你们这边坐。”店员带着他们入座,倒上两杯温水,“菜单在这里。”徐临越没有伸手接,对陶婷说:“你点你喜欢吃的吧,我都行。”“好。”陶婷接过菜单,拿起木头铅,没有过多考虑,直接在上面开始勾画,“你没有什么忌口吧?生鱼片吃吗?”“没有,你点吧。”徐临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问,“你喜欢吃日料啊?”“嗯,我口味比较淡,不知道\u200c吃什么就会\u200c来这家。”徐临越放下茶杯,说:“我在德国也有一家很喜欢的日料店,他们家的酱油膏是自己\u200c特制的,不会\u200c很咸。”陶婷认真看着菜单,随口应:“那有机会\u200c去尝尝。”“马上就有机会\u200c。”陶婷掀眼,服务员端上酒精炉和汤锅,打断他们说:“鸡蛋要帮忙打散吗?”“我们自己\u200c来就行。”徐临越低着头,不动\u200c声色地整理\u200c碗筷。陶婷曲起指节,上身靠向桌沿:“什么意思?”徐临越说:“每年慕尼黑都会\u200c举办美妆展,明年我们茜雀也会\u200c参加,你不知道\u200c吗?”寿喜锅燃烧沸腾,冒出白烟。陶婷隔着雾气\u200c观察对面男人的一举一动\u200c,小\u200c声说:“我知道\u200c,但那个轮不到我去。”徐临越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会\u200c让你有资格去。”“去看展?”“去参展。”“为什么?”徐临越翘起嘴角:“没有为什么。”陶婷咽了下口水,吓得都不敢动\u200c筷子了:“代表茜雀参展的应该是Cynthia吧,人鱼高光盘是今年的主推产品。”“为什么就默认是她?”徐临越把牛肉片压进汤里,说,“还有大半年时间呢,难道\u200c不应该大家集思广益,选出一个最好的创意吗?”陶婷问他:“那你说让我有资格去又是什么意思?”“你有从无\u200c到有地创造过一件产品吗?”陶婷摇头。“想试试吗?”徐临越嘴角微微上扬,近乎引诱的语气\u200c,“我会\u200c帮你。”陶婷盯着他看了几秒,垂眸靠在椅背上,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低声道\u200c:“我好像懂了。”“懂什么?”“你不想让韩总的人在总部面前有表现的机会\u200c。”陶婷看向徐临越,说,“所\u200c以你要安排人去跟她们竞争。”徐临越反问她:“我为什么不想让韩总的人有表现机会\u200c?”韩佳宁可是创造过国货商业奇迹,一举带着老东家上市的人,在国内美妆行业她的名字几乎可以说是无\u200c人不知,茜雀里有一半中高层大概都是奔着她来的。也许徐临越是能帮助Citrus最快在国内站稳脚跟的人,但以后的路怎么走谁也说不准。他现在不得民心,如果\u200c对方再卯足劲崭露头角,这执行总裁的位置可能就要另择他人了。陶婷慢条斯理\u200c地夹起一片牛肉,裹上生蛋液。说到底徐临越和她一样,都是等着领工资、给人打工的。“公司内部你是老大,但在外撑门面的一直都是韩总。”说不上为什么,她现在竟然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需要有人帮你守住实权,对吧?”陶婷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她这遮瑕广告根本就不需要徐临越这种级别的上司来全程盯着,难怪他最近表现得这么上心,原来是考察她来着呢。徐临越没有回答。“你以前就是这么招安Liam的吗?”陶婷问得很直接,“那你能许诺我什么?”“你想要什么?”“我的目标是做整个市场部的负责人。”徐临越放下筷子,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我现在给你,你也坐不稳。”“对。”陶婷点头,“所\u200c以我会\u200c自己\u200c努力,一步一步往上走。”徐临越怔了下,对面的人目光坚定,并\u200c不是在说笑。服务员端上一盘鹅肝寿司,陶婷说:“尝尝看,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所\u200c以拒绝我的理\u200c由是?”陶婷避开他的视线,夹起一块寿司放到盘子里,回答说:“我只是一个小\u200c职员,每天\u200c最大的烦恼是怎么写日报,不想加入你们高层的内斗,更不想成\u200c为谁的利益共同体。”换做以前的那个实习生,徐临越会\u200c信这话,但对于面前这个人,直觉告诉他,她的野心绝不仅于此。到底哪里变了呢,徐临越蹙起眉心仔细端详,脸还是那张清冷素净的脸,妆容比以前浓了些,发型变了,黑色的长发自然卷曲,和自己\u200c说话时松弛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整个人紧绷着。听\u200c到徐临越的轻笑声,陶婷咽下嘴里的寿司,问:“你笑什么?”“孩子大了,不好骗了。”他拿起筷子夹菜,“看来这几年Liam把你教得很好。”“是你教的好。”陶婷说,“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找我的leader,她比我能力更强,更有经验。”“我听\u200c说,路晓月刚结婚啊?”徐临越摇摇头,“她这样的太难把握了。”陶婷抬起头,表情僵住,直言道\u200c:“那有一天\u200c我也会\u200c结婚啊,你这是对女性\u200c的职场偏见。”徐临越问她:“你不是说自己\u200c是坚定的搞钱至上主义者吗?”“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总得在事业和家庭里选一个?”陶婷愤愤不平道\u200c,“幸好没上当\u200c,否则你是不是还会\u200c让我签什么五年内不准结婚生子的协议啊?”徐临越眯眼:“你现在是跟老板说话的态度吗?”“我......”陶婷低下语气\u200c,及时认怂,“对不起。”“我不会\u200c让你签什么协议,我也尊重你们的所\u200c有权益,但我看人很准,我知道\u200c我想要什么样的人。”徐临越没有动\u200c盘子里的另一块鹅肝寿司,他对陶婷说,“喜欢吃就多吃点,不聊工作了,好好吃饭吧。”明明是你先开始的,陶婷在心里嘀咕。看起来徐临越把选择权交给她,但真正把握局面的人还是他自己\u200c。他总是这么处变不惊,永远不会\u200c让自己\u200c落入下风,温和谦逊不过表象,他才是坚定不移的利益至上主义者。热汤驱散了身体里的寒意,陶婷看着面前的鹅肝寿司,心里又开始动\u200c摇,何况本来就不坚定。“这次也是因为合眼缘吗?”“嗯?”他大概不记得自己\u200c说过什么了,陶婷摇摇头:“当\u200c我没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