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走到茶几边缘站定,看着林巍的目光有些空洞:“如你所愿。”“一天时间,”林巍抬起手臂,竖了根食指,“我用了六七年才把你往前拉了一段,结果你前男友只要一天,‘唰’的一下,把你整个人都重新拽了回去。”“你这样让我很没成就感啊!就为了那个愣头青?自己都不要了?披着一张皮能演多久,你不累吗?”房间里开着暖气,祝余静静地听完林巍说话,转身进了卧室。他拿了换洗衣服,又出门走向浴室。“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要往前看,人活一辈子,要对得起自己…”祝余把浴室的门关上,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隔在门外。他还记得以前,自己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带着一身酸菜泡面味还能扎床上睡觉。傅辞洲硬拉着他洗澡,他还觉得对方大少爷脾气。可是现在祝余稍微出去的时间长了一会儿就要进浴室把身上洗一洗。换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好像就可以轻松那么一会儿。洗完澡已经晚上九点,祝余吹干头发走进客厅,林巍依旧还赖在沙发上玩手机。“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祝余冷着声问。林巍眉梢一挑,随手把手机扔茶几上:“学弟,我们聊聊。”“没什么好聊的,”祝余垂下眸子,有些心绪不宁,“我的事情我自己会…”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被林巍握住就是一拉。祝余毫无防备,重心一倒就要往林巍身上摔,他抬脚猛地踢了一下茶几,借着一道反作用力,单手撑住旁边的沙发坐垫。然而即便如此,林巍只稍轻轻转一个面向,就直接锁住祝余的双手把人压在了沙发上。刚洗过澡的祝余身上仿佛还蒸腾着水汽,他的睫毛还凝着水,湿漉漉的盖在眸子上。“放开我。”祝余冷着脸,愤怒时没什么表情。“我本来是不想这样的,”林巍“啧”了一声,俯身逼近,“我能在你身边等个三年,就能继续再等三年。但是看现在的情形,我再傻逼似的等下去,什么都没了。”祝余偏头躲避林巍的触碰,沉着声音警告:“林巍,别过线。”“我今天还偏要过这条线!”林巍捏住祝余下颚,强迫对方转过脸来,“他不过比我早认识你几年,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祝余,你什么德行我都清楚,你在我面前才是最真实…唔!”祝余趁其不备抽出手臂,再林巍手臂麻筋上猛地一戳,接着屈膝直捣腹部。不过因为他下半身几乎悬空,所以这一膝顶力道不是很重。“靠!”林巍骂了一声,忍痛去抓祝余的衣领。两人从沙发打上茶几,撞洒一片祝钦买回来的瓜子花生。“吱——”一声防盗门开的声响,祝钦连玄关都还没进,抬眼看到祝余发丝凌乱、衣衫半开,被林巍压在地上。“……”祝钦头皮一炸,直接原地转身,小跑似的跑去了电梯间。“爸!”祝余皱眉,踹开身上的林巍,“别太过分!”林巍干笑两声:“祝余,你叫什么叫?搞得就像我真怎么了你一样。”在电梯门关了又开,门外上没了动静。祝余干脆放弃抵抗,往地板上就是一躺。他和林巍折腾来折腾去,谁都折腾不过谁,两人跟狗皮膏药似的黏成一团实在没意思,反倒随了对方的意思,打打闹闹跟多亲密一样。“这个姿势挺好,”林巍把手臂撑在祝余的脸边,也停了下来,“我们就这样聊?”祝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你在感性用事,”林巍勾唇一笑,“你知道自己在演戏,也明白这样不好,但是你依旧愿意在傅辞洲身边演他的祝小鱼,因为你被感情控制。”“这就像是爱上了一个人渣,明知道和对方在一起会让你堕落颓废,但是还是忍不住接近,最终成为和他一样的人渣。”“他不是人渣。”祝余道。“打个比方,”林巍似乎很不乐意,“你也不用这么护着他吧?”“……”“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跟我一起走正确的路,做自己难道不舒服吗?为什么要重蹈覆辙?在一个坑里摔第二次?你傻?”祝余像是无所谓:“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看你又回到原来的样子,”林巍收起那一副嬉皮笑脸,终于稍微严肃了起来,“祝余,你否认不了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才会纵容我这样,你知道我是真的对你好,所以你不愿意伤害我。就算过多少年你怎么变,还是会在这里心软。”“我不想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别人那里演一辈子,那太累了,我舍不得。你不该活在谁的影子里,你应该做你自己。现在你不用刻意讨好也不用委曲求全,你分明和我在一起最自在舒服,为什么还要勉强回到他的身边?”林巍很少说一些正经话,他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在日常的玩笑里随口而出。这是大概是他为数不多掏心窝子的话,依祝余的判断来看,最起码七分真三分假。不能全信,但是大差不差。可是祝余控制不了。“我就是要重蹈覆辙,我就是要去演,我是感情用事,我不能看傅辞洲难受,我就算在他身边演一辈子那又怎么样?他高兴,我也高兴,那就可以。”“祝余你疯了,”林巍诧异地笑了一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祝余也笑了:“林巍,你既然知道我什么德行就明白他对我有多重要,我根本不在意你说的那些,也不在意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什么都无所谓,但我要时时刻刻见到他,你懂吗?”“吱——”又是一声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祝余推开林巍直起上半身,林巍的一条腿岔在祝余的双腿之间,两人虽然都坐了起来,但是姿势依旧暧昧。祝余以为是祝钦又回来了,低头整理好衣领。刚想转头喊一声爸,结果那个字在看到对方是谁后生生堵在嗓子眼中。“哟,情敌,”林巍把自己的刘海往后一撸,“新年好啊。”傅辞洲大步走进来,连鞋都没换,弯腰拉起坐在地板上的祝余。祝余三魂七魄最起码飞走一半,傻子似的呆愣在原地。傅辞洲的脸黑得不能看,抬手把祝余的睡衣整理好。“来的真是时候?”林巍站起身来,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刚才的话听了多少?又听明白多少?需要我给你重复吗?”祝余心上一惊,后退半步靠在墙边。傅辞洲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我听到了,所以呢?”“你在拉他往回走,”林巍瞥了一眼祝余,“他在加重他的病情。”“我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理问题,但是也绝对不会认同你的诊断。”“我和祝余的过去不是假象。他是真的在开心难过,真的在笑在哭。不是假的,也不是演的。他是我的人,我爱他,他也爱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