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垂着眸子,安静又乖巧的样子。季泽一旦看上,就挪不开眼。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初要报以同样的目光。少年眸底闪烁着别样的意味,视线灼热,他接不住。季泽败下阵来,扭头重新看向书本。呼吸漫长,就连血液流动似乎都变得缓慢而又艰难。他的手指僵硬,转着的水笔没有接住,滚去了沈初桌上。有些不知所措。季泽扯了扯嘴角,生怕露出丁点情绪。沈初他还愿意和自己坐在一起啊。季泽濒死的心脏又重新跳动了起来。自己分明给他做好了一切让他离开的铺垫,可是沈初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说明沈初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吧?季泽有些开心,却又不好表露出来。他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大兔子。沈初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换做以前,季泽大概会厚脸皮的凑上去,叫几个哥哥给糖吃,甚至还能把脑袋靠在沈初肩上,耍个赖皮蹭上几下。但是现在通通都不能用了。他只能掏了掏桌洞,翻出了几颗放了大半个月的水果硬糖。季泽记得沈初偏爱橙子味的,于是挑了一颗橙子味的糖放在桌上。他怕沈初又拒绝,所以格外小心地把糖只送到两张桌子之间,没敢再往大兔子身边递上几分。“吃吗?”-两人都几秒没有动作。季泽紧张得手心冒汗,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然而下一秒,沈初拿过季泽的糖,攥进了手心。他没有立刻剥开,可舌尖却像是沾上了蜜,丝丝缕缕的甜味一路钻进心里。就像季泽身上的味道一样,是甜的。“不吃吗?”季泽见他收了硬糖,似乎有些开心,又拿出了好几颗放在桌子之间,“我这还有。”沈初把那些糖全都收过来,点了点头:“吃。”他吃,但是舍不得吃。也不知道季泽还会给他几次糖,这次的吃完,下次还有没有了。季泽看着自己拿过去的糖都被沈初一一收下,唇角忍不住的上扬,压都压不下去。他想嬉皮笑脸地说上几句“你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买”之类的话,但是话都到了嘴边,硬是被他给憋了回去。还是算了。指不定这次是给他面子强行收下的呢。季泽唇角往下一耷,刚才还摇得欢快的狼尾巴又垂了回去。知足常乐,不想那么多了。-正式开学后,两人的话又多了一些。虽然不像之前那么腻腻歪歪,但是也好过前后桌时的一言不发。下午课间,沈初困得不行,倒头就睡。班里没有空调,只有六顶吊扇在房顶上“吱吱”地转着。沈初闷着头睡,呼出来的热气跟小火炉似的,又反过来糊了他一脸。他热得难受,侧过脸对着窗口,趴在桌上睡。突然脑后传来一阵凉风,像是有人在扇扇子,一下又一下的。少年颈上有汗,被风拂过,蒸发带走热量,有些舒服。沈初想回头看看,但是困得不行,连眼皮都睁不开。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中午也不睡会儿…”是季泽。沈初的眼皮动了动。那阵凉风没停,吹着他的耳后颈肩。沈初有时候真的怀疑季泽有没有骗自己。狼崽子依旧对他好到让沈初自己都误会了。只不过这份“好”,像是从地上转到了地下,明面转到了暗面,默不作声地一直存在着。沈初想,如果回到高二的时候,自己一觉醒来,季泽肯定会捧着他自己的手,卖惨博同情:“我给你扇了十来分钟的扇子,手都要断了,给我捏捏。”而自己大概会挺嫌弃地说:“我又没让你扇,手断了去医院,捏捏有什么用?”然后季泽扑上来把他抱住,哀嚎着喊他没良心。上课铃响,沈初手臂撑着桌子,揉揉眼睛。季泽收了手上折扇,递给了前排河马。“醒了?”季泽把生物书拿出来,“这节生物课。”沈初哑着嗓子“唔”了一声,从桌子上堆起来的课本里抽出生物书来。“上课,起立!”班长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沈初和季泽一起站起身,看向讲台。“老——师——好——”炎热烦闷的夏天,永无休止的蝉鸣混着阳光和冰块碰撞的声响。沈初拖长了声音,在微微鞠躬时瞥向身边的少年。哪知下一秒对上季泽的目光。狼崽子微垂的眼尾透着温和,眸子里藏着促狭的欢喜。“偷看我呢?”“兔宝宝?”作者有话要说:季泽/沈初:我觉得他不是不喜欢我。第49章 学习真快乐兔宝宝…季泽以前好像也这么叫过他。沈初愣了几秒, 随着教室里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 坐回了凳子上。他以前觉得这个称呼娘气又傻逼,季泽一叫就想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然而现在不一样了。这声兔宝宝暧昧意义十足,跟小情侣之间的爱称似的, 想一想就脸红发热。两大老爷们,宝你妈的宝宝。而另一边, 季泽今天知道了什么叫做得意忘形。起立的时候以为抓着沈初看自己就开心得飘飘然,脱口而出一句兔宝宝。不偷看别人怎么知道别人偷看你?万一沈初脑子突然好使,抓住这个把柄可怎么办?几秒时间,季泽脑内翻江倒海, 自己吓自己吓出了一脑门汗。然而当他悄咪咪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兔子之后,他发现沈初竟然脸红了。不是每天中午热得脸红, 而是侧脸带着颈脖耳根, 红成一片。季泽有点懵,他觉得沈初就算不生气,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情绪。但是这脸红是什么鬼?沈初也会脸红?做梦呢?季泽的目光来来回回, 在沈初脸上确定半天, 才说服自己。真红了!接着, 沈初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 轻轻咳了一声之后, 把脸转向窗边。少年的耳尖血红,被阳光照着,几近透明。季泽微微睁了睁眼睛,想给自己一耳巴子看看是不是还没醒。害羞的大兔子?操!真他妈可爱!季泽手指微动, 想摸摸兔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底的那一份兽性,他几乎是控制不住一般,抬起了手指。沈初就在身边,就在眼前。那个在巷子里抡起钢棍撂倒三个食肉动物的的大兔子,因为他的一句话红了耳尖。这是他喜欢的人。是他不敢声张,默默喜欢了好久的人。心脏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季泽能听见自己逐渐粗重的喘息。我想…抱一抱你。“啊…又是试卷。”前座的河马头也没回,扬手往季泽桌上丢了一份理综试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