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午觉醒来,她忽然想,她凭什么因为谢钦而难过,她照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于是又打起精神去铺子里卖辣豆腐,沈瑶的豆腐铺,上午卖嫩豆腐,下午卖辣豆腐,铺子里请了两名长工,她过去时,人满为患,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忙了两个时辰回家,暮色四合,炊烟袅袅,沈瑶主仆相携去厨房做膳,刚迈出通往后院的甬道口,却见中间那堵墙已被夷为平地,那身长玉立的男人优哉游哉在亭子里踱步,指着亭中那一桌佳肴,“肆肆,饿了吧,我给你张罗了一桌菜,咱们趁热吃。”沈瑶震惊地看着自家院子,就这么被谢钦给并入了那宽阔的谢府,一丈之外的谢府亭台阁谢,小桥流水,而她这呢,像是谢家一个落魄的厨院。她愣是逼着自己没当场骂人,八风不动地撩了撩碎发,转身往外走,“不必了,隔壁庞婶子留了我的饭,我去她府上吃。”她急需喝口凉茶压压火气。第69章 番外平行世界沈瑶VS谢钦12火气在胸膛滚过一遭后, 很快又平复下来。谢钦是当朝首辅,弟弟以后还要混迹京中,不能得罪此人。对熟悉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发泄脾气, 对外人不可以。沈瑶压下怒火,去了隔壁庞婶子家用膳,邻里街坊三年多, 大家都很喜欢沈瑶的爽朗与大方, 平日哪家得了新鲜的鱼或宰了鸡鸭之类,都会邀请沈瑶过去。夜里,沈瑶默不作声坐在窗口,瞥着那空荡荡的院子许久, 纤指在桌案上敲打了好一会儿, 沈瑶决定冷漠处理。谢钦身负朝廷, 家里还有个老母要应付,哪里比得过她悠闲自在,她家业便在此处, 林豫也走了, 她无所顾虑, 谢钦能耗得过她?沈瑶照常起早贪黑忙铺子的事。那堵墙被夷平后,更方便谢钦出入。晨起他给沈瑶准备养身子的燕窝人参汤, 沈瑶自然不会喝, 谢钦也不介意, 跟在她身后去铺子, 沈瑶忙着磨豆腐,他便在一旁搭把手, 他毕竟从未干过这样的活, 笨手笨脚的, 偶尔弄脏了豆腐,沈瑶也不责他,当了个睁眼瞎。后来,他便捡着粗活干,或帮忙泡豆,或转石磨,慢慢的在长工的帮助下也开始上手。只是无论他做什么,沈瑶熟视无睹,压根当这个人不存在。铺子里的人皆知,那高高俊俊的男人是沈瑶前夫,均客客气气的。每到午膳光景,沈瑶独自坐在屋内,其余长工下人挤在一张小桌用膳,压根没有谢钦的地儿,平陵猜到沈瑶不会搭理谢钦,只得亲自送来食盒,谢钦便在树下吃。沈瑶支着修长的玉腿坐在炕床上喝茶,目光掠过纱窗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树下的谢钦,男人穿着一件茶白的长衫,通身无饰,像个落魄的书生,也不知道他折腾个什么劲。碧云聪慧,趁着沈瑶在铺子里忙碌时,悄悄回了宅子,在原先那堵墙的地儿支起两个木桩,又把旧的床单被单给收拾出来,给拉出一面布墙,堵谢钦是堵不住的,好歹能遮掩了视线,叫沈瑶心里自在些。宅子被谢钦并了后,沈瑶越发不爱回去,一日有大半日都在外头,只夜里回来用晚膳歇个觉。无论她在哪,谢钦都跟着,只等沈瑶睡下了,他方才回书房忙公务,除了软磨硬泡,逼着沈瑶适应他的存在,别无他法。两个人就这么无声耗着。某一日傍晚,沈瑶带着碧云采购回铺子,铺子里的长工又卖完了辣豆腐,一伙人挤进狭窄的后院,洞开的膳间内的木桌上摆满了热喷喷的菜肴,干黄豆都被倒入土砻里给碾好了,只等着浸泡,硕大的浸黄豆的大木桶备满了热水,整个后院充满了烟火气。忙了一日的人回来,看到家里被收拾得熨熨帖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心里着实是舒坦的,只是偏这个人是谢钦.....长工们瞧见那一桌子菜流出口水,见沈瑶面无表情,谁也不敢做声,起先大家掂量着沈瑶的态度,不敢亲近谢钦,可日子久了,多少有些看不下去,人都是有惰性的,都想坐享其成。大家都看着沈瑶,等沈瑶吩咐。沈瑶目光落在门口男人身上。谢钦今日换了一件月白的长衫,衣摆猎猎,清致磊落。任何一件寻常的袍子挂在他身上都能沾染那身独特的清越气质,袖子往上挽起,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腕,他略有些尴尬地看着沈瑶,“菜备好了,吃一点吧,别浪费了。”原先他在沈瑶那三进的宅子里给她做膳食,沈瑶不吃,为了避嫌日日在铺子里跟长工们一道吃,谢钦无奈,只得来这边帮厨,他就这么靠着厚脸皮在沈瑶跟前刷存在感。沈瑶目光沉下来,就这么吃吧,遂了谢钦的意,不吃嘛,东西都备好了,仅有的那套碗具全部被他用了,她总不能真的把菜都给扔了重新再煮,多少有些矫情了。沈瑶摆摆手,示意众人进去吃饭,路过谢钦身边时说道,“辛苦你了。”谢钦脸上的喜色悄悄往上爬,正想进去帮着沈瑶布菜,扭头却发现沈瑶招呼完大家,独自出了门,谢钦抬步跟了过去,沈瑶百无聊赖坐在前面的铺子口,在木笼里寻来剩下的半碗油豆腐,油豆腐不用炒便可以吃,沈瑶便吃了十来个油豆腐裹腹。她不吃谢钦准备的晚膳。谢钦那一瞬间眼眶都给气红了。他们二人,一人慢条斯理对着红彤彤的夕阳恬然扯着油豆腐皮吃,雪白的裙摆铺在凳子上,时不时托腮朝路过的行人招手,那眉梢的风情被斜阳映得发烫,便是九阳巷最绚丽的一朵花。另一人空空落落立在门框边上,落寞又清冷,偶尔忍不住了瞥了那女人一眼,又为她妩媚多情的姿态给吸引住。两个人就像晚风里一幅画,一个招摇,一个内敛。那熟悉的小伙子撑杆从前方小桥掠过,循例跟沈瑶打招呼,“沈娘子,您生得这样美,为何每日都穿得这么素净?”一不知情的老汉挑着货担从她跟前走过,冲那小伙子笑道,“你不知道吧,她男人在边关战死了,自然收起了艳丽的衣裳。”身后门框处的谢钦心情五味陈杂。夜半,沈瑶安置完铺子的事,对完账目回了宅子,谢钦便跟在她身后。沈瑶走到门口扭头时,月华如练,那高大的男人正低着头踩着她的影子,跟着她亦步亦趋。沈瑶眼睫微微一晃,谢钦恰恰抬眸,二人的目光在半空接住。看清彼此眼底的光。四濑俱静,唯有富有节奏的蝉鸣啾啾。谢钦目光极深的凝望她,眸如深潭,黑不见底。沈瑶被他看得略有些不自在,信手往里一指,“咱们谈谈吧。”谢钦愣住,这是自林豫离开后十来日,沈瑶第一次与他搭话。沈瑶想说什么,谢钦门儿清,他忽然转身往隔壁摸去,落荒而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