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各种情绪交织,让她有嚎啕出声的欲望。但是哭到后来,她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了,就好像流泪只是身体的反应,她的心是静的,思绪是稳的,只有眼泪还在往楚若游的心口砸,砸得楚若游也疼了,开始吻她哄她。云洄之的大脑慢吞吞地想,怪酒,因为喝酒了。好像也不是全因为酒,或许楚若游出现的力量比酒更大,把她全部的虚张声势都挖出来,替换进崭新的电池。哭到后来她们坐在地毯上,她靠在楚若游的肩膀上,闻着房里绽放的腊梅味道,感受着楚若游温暖的手,一下下拍在她背上的节奏。如同温暖的春日,从梨花树落下的玉色花瓣,一片落在肩上,轻轻的,跟着又是一片。不断地哄她往深处走,迎着阳光,她情不自禁地高兴起来。灯始终没开,楚若游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泪痕,摸她的头发,又吻她的额头。被云洄之依念地蹭着,楚若游宠溺地说:“好像我家小猫。”“我跟楚肥灰掉进河里,你先救谁?”楚若游:“……”云洄之小时候一定热衷于给同学取外号,连小猫都不放过。就因为人家胖一点,毛色是高级灰,就这样喊。“你会游泳啊。”“假如我不会游。”“宝宝,二选一的问题是个陷阱,你存心想我摔死吗?我喜欢你,也喜欢猫,没办法选择。”楚若游在她不满之下又说:“虽然我是很乐意说救你,永远把你放第一,可是猫猫会不高兴,你也会为猫猫打抱不平的对吧?你这么善良,这么正直,这么美好,才不会允许我口头上的草菅猫命。”“楚若游。”“嗯?”云洄之好奇:“我刚认识你那会子,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你不喜欢讲话,高冷,人狠话不多的?”“你喜欢那样的我是不是?”楚若游警觉。“不是。云洄之转移话题:“你身上还痒吗?”“痒。”楚若游轻声在她耳边撩:“再帮我检查检查,好吗?”“可以啊。”云洄之大方道。洗过澡出来,进了温热的被子里,她第一时间被楚若游搂住,按下去亲。楚若游迫切地想在她身上寻到夏日的记忆和灼热的情意。生怕冬日的风会吹走过往的种种。云洄之说到做到,极有耐心,借着光帮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跟她说皮肤看不出来问题,需要深入检查。楚若游言简意赅:“进来。”她立即找到了“病症”,打算摒弃前嫌,根治楚若游换过沐浴露之后导致的不自在。看见楚若游泛红的肤色,她语气状似焦心道:“怎么了,过敏啊?”楚若游说不出话,难忍地摇摇头,“轻点。”云洄之听话地轻了些,慢慢停了,但是还在积极地找寻她的不适之处。浸在温泉之中的指腹往上微挑,找到使她失控的夏日禁地,又忽然快得像雨季的瓢泼之速。冬夜让人美丽,让人与人之间陌生。楚若游对她产生莫大的兴致,为了跟她再熟悉些,好留她离自己更近,也想亲手去折一枝梅。云洄之好为人师,比谁都更清楚她是会的,还偏要一步步教她,顺便拿她做示范。“这样,手指要稍弯一点。”楚若游被她教得没力气,问她:“你能不能只是动嘴,不要动了?”“不能。”云洄之又领着她在蒹葭镇看了一回盛夏。作者有话说:来啦!抱歉,很晚!呜呜过节后状态难找,明天尽量早一点点。第103章 一大清早,云洄之裹得严严实实,顶着寒雾出了客栈。透过口罩,吸入鼻腔的冷气将她呛得意识清醒。过了二十分钟,她喜滋滋地拎了几份早餐回来。买得多,人人有份,连刚到店的小章都得到份米线。小章也不客气,开盖就吃。热恋中的人很容易成为冤大头,这时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问:“你要走了吧?”楚若游亲自找过来了,这家伙当然撑不住,看她现在眉眼飞扬的这个劲,大早上跑出去给所有人买早餐,应该是和好得不能再好了。云洄之弯眼说:“别想我。”小章脸部一抽搐,吃人嘴硬道:“早上不适合讲鬼故事。”云洄之拎着楚若游的那份餐上楼,房间昏暗温暖,床上的人毫无防备,在沉睡当中。她将打包盒轻轻放在桌子上,没有过去,兀自静静地感受了会。她很难言明心中沉积在一起的各种想法,语言暂时无力。她发现,一个人跟一个人相互喜欢期间产生的欢与忧,都像天外来物,有一种奇妙的能力。彼此的互动会让人不经意变得沉郁,也让人转瞬变得明媚。在沉郁与明媚之间,人们常常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云洄之这一趟来蒹葭,是躲避不想整理的烦心事,也是找寻,她想看看她本来的模样。这样说也不准确,在蒹葭镇的她就是本来的她吗?人在各个阶段都会变的。到底哪个是本我?小姨口中的那个自恋任性的小女孩是她,初高中时活泼开朗又为情所困的是她,大学时期忙着成长实践的是她,至亲离世后茫然无措,在蒹葭享受自然的也是她。所以只能准确些说,她想回忆的是去夏城之前的她。那个洒脱的,敞亮的,宽容的她,对谁都可以有几分好脸色,将凡事都往益处想,不钻牛角尖,满意自己、珍爱自己的她。她前段时间不免过度怀疑存在的意义,但这些天治愈下来,便发现很多个瞬间是庸人自扰。存在本身就是意义,无需别人认可。人有时候没必要朝任何不快的事情深入,哪怕事情糟糕,短暂沉溺于悲伤完全可以。既不要去批判自己的伤感,也不要反反复复去想悲伤的源头,顺其自然,不必强求。容敏说想她去夏城团聚,容倩说她是必须存在的外甥女,楚若游说她是被需要的人,她们是在意她的。她为什么不信呢?无论心里有多少微妙的感受,也不代表其他人都在骗她。内耗了一阵子,倒不是说她错了,而是她现在又想把自己剖开再缝上,让阳光灌进来,陪着她。她坐在床边,喊醒了楚若游。恶劣地将冰冷的指尖楚若游额头上点了几下,换来楚若游的不满。她说:“起来吃早饭。”楚若游懒懒地问:“几点了?”“八点。”“……才八点。”楚若游更加不满,眼睛还没睁就皱起眉头。昨晚温存得够累了,这人自己精力用不完就算了,还一大早折腾她。云洄之不依不饶:“你忘了,是你跟我说,不可以不吃早饭。我已经给你买回来了,快洗漱吃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