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沉闷,宛若一支低回婉转的离别曲。黄沐、吉白晴和程芙三人前来火车站送别。叶鹤栖、桑佩珍、沈润书和黎溯四人在她们的注视下,拎着沉重的行李,踏上了这趟火车。“下次再聚。”“下次再聚。”他们这么说着,这么道别着。在火车鸣笛声中,在一片细雨朦胧中,逐渐挥手远去。第278章 从现代穿回民国33人间已晚, 山河入秋。叶鹤栖一行人抵达北平后不久,就到了开学报道的时间。叶鹤栖和沈润书都选择了哲学系,黎溯就读的是数学系。报道后, 第二天就是开学典礼。在开学典礼上, 叶鹤栖见到了北大校长,见到了北大各系系主任,还有许许多多在后世历史书留下印记的风流人物。这些人物里,有老师,有学长学姐, 也有与她同级的学生。她站在他们中间,终于有了一种清晰的实感:她也是他们其中一员了。最后一个上台发言的人,是白话文运动的发起者,北大哲学系主任陈嘉佑。说起来,叶鹤栖和陈嘉佑还有不少渊源。当初《火凤凰》连载到大结局的时候,陈嘉佑就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声援姚容。而本次招生考试, 陈嘉佑负责的正是沪市考点。叶鹤栖写的那篇有关“女性觉醒”的文章, 言辞大胆犀利,正好切中了陈嘉佑的审美, 所以才顺利拿下了满分。她也是本次招生考试,所有考点里, 唯一一个作文满分。***开学典礼是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的。陈嘉佑向着台下众人鞠躬, 随着人流一道离开大礼堂。刚出大礼堂,他就被几个面容稚嫩的新生拦下了。新生激动地想请陈嘉佑给他们签名, 陈嘉佑摸了摸中山装上的立领口袋, 才发现自己的钢笔不见了。那支钢笔是妻子送给他的礼物, 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在借了其他人的笔签好名后,陈嘉佑快步折返大礼堂。大礼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陈嘉佑走上讲台,见钢笔果然不小心落在了这里,暗暗松了口气。他将钢笔重新别回立领口袋,随意扫视一眼台下,看到他们哲学系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个女生。北大今年招收的女生人数不算多,分摊到哲学系就三个人。这三个人里,只有叶鹤栖是出自沪市考点。所以陈嘉佑稍想了想,就认出了叶鹤栖:“还不走吗?”叶鹤栖闻言抬头,局促起身:“陈老师,我在等人。”陈嘉佑微微一笑,那双上了年纪的眼眸里倒映着温和之色:“等同学吗?”叶鹤栖说:“是之前认识的一位学长和学姐,他们说要请我吃饭。”陈嘉佑又笑了下,正准备离开,就见大礼堂前门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生没注意到陈嘉佑,一进门就道:“鹤栖,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真的报考了我们北大。”“苍志行那家伙在清大的录取名单上找了半天,他宁愿怀疑是清大招生办的人写漏了你的名字,都不愿相信你没有报考清大。”男生也嘿嘿一笑:“别说苍志行了,我们也没想到啊。”正说着话,男生余光一扫,才注意到陈嘉佑的身影:“咦,陈老师,开学典礼结束有一会儿了,您还没走吗?”他名叫柴涛,也是哲学系的学生,上过陈嘉佑好几门课,所以这说话语气十分熟稔。陈嘉佑开了个玩笑:“原本是准备走的,看到你进来,就不急着走了。”柴涛指着叶鹤栖,热情介绍起来:“陈老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以一己之力,成功让多所大学开女禁的学妹。”叶鹤栖可不敢居功:“柴学长过誉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陈嘉佑有些意外:“难怪刚刚听你们说起清大,我记得你叫叶鹤栖对吧。”“陈老师居然还记得我。”叶鹤栖惊讶。陈嘉佑道:“我还记得你是《火凤凰》的作者。”叶鹤栖愈发受宠若惊。“行了,你们好好去玩吧。”陈嘉佑与他们道别,迈步走出大礼堂。柴涛和另一个叫吴珍珍的女生,带着叶鹤栖去清华园吃饭。在清华园里,偶尔能看到一两道俏丽的女生身影,她们是清大招收的第一批女学生,共有九人。苍志行出来迎接他们,语调格外哀怨:“我原以为叶学妹也是她们中的一员,没想到……”柴涛作势踹苍志行:“去去去,别乱叫,那是你的学妹吗,这是我们北大哲学系的学妹。”苍志行连声指责:“柴涛,你平时要我请客吃饭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的。”叶鹤栖笑着认错:“这件事确实是有所误会,这样,这顿饭我来请,给苍学长赔礼道歉。”听到“苍学长”这个称呼,苍志行得意地瞥了眼柴涛,才摆手道:“赔礼道歉就不用了,原就是我误会了。走走走,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去。”***花了一个月时间,叶鹤栖彻底适应了大学生活。作为五四运动的发源地,以及国内第一所国立大学,北大学术氛围格外浓厚,各种各样的社团在民主与科学的光辉照耀下,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兴起。柴涛是辩论社骨干,吴珍珍是文学社社长,两人一直在邀请叶鹤栖加入他们的社团。叶鹤栖没有马上给出答复,只说自己想再看看。只是,具体要看什么,叶鹤栖也不太清楚。带着这样的困惑,叶鹤栖回到了四合院。“小姐,你回来啦。”一进门,门房就笑呵呵地和叶鹤栖打招呼。以前在沪市的时候,家里地方小,不用请帮佣也忙得过来。现在搬来了北平,住进了四合院,姚容就请了一个门房和一个厨房帮佣。“我娘回来了吗?”叶鹤栖问。“夫人前脚刚进屋。”“那我去找她。”叶鹤栖快步走进正厅。姚容正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北平冷得快,还不到十月,呵出的气就带了白雾。“行色匆匆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姚容朝叶鹤栖招了招手,将手里没来得及喝的茶递给叶鹤栖。叶鹤栖喝了口茶水,心绪平复了些,才开口道:“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姚容道:“不是烦心事,但肯定是有心事。”随后问起叶鹤栖这段时间的校园生活。叶鹤栖缓缓开口,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姚容。等叶鹤栖说到社团时,姚容问:“你为什么不想加入辩论社和文学社?”叶鹤栖下意识道:“娘,我没说自己不想。”姚容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没有当场同意,就说明你对加入辩论社和文学社并不热衷。”——即使这两个社团的规模都很大。叶鹤栖一想也是。她垂下眼眸,仔细剖析了下自己的想法:“这两个社团都很好,但我觉得加入它们,得不到很好的锻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