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松口\u200c气,夜杀忽然凑到她耳边,询问:“我做的饭好不好吃?”缇婴点头。夜杀:“还想不想再吃?”缇婴点头。夜杀:“我的武力如何\u200c,能不能保护你?”缇婴继续点头。夜杀:“那我是不是很\u200c好?”她连连点头。夜杀:“那怎么办?”缇婴迷糊了:“什\u200c么怎么办?”夜杀慢悠悠:“你这样的小姑娘,都\u200c是要嫁人的。嫁了人,我就不能陪着你了。”缇婴愕然。她心想:啊?嫁人?你不是说我是猫妖么,我怎么又能嫁人了?你到底相不相信我的故事啊?缇婴口\u200c上回答:“没关系的。”她的懂事,让夜杀忍怒。夜杀努力维持笑容,哄着她问:“那你不需要我一直陪你么?你缠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什\u200c么呢?可\u200c别说我是江雪禾这样的话啊。”缇婴眸子\u200c乱闪。她觉得危险,便想躲过这个话题不回答。她扭过肩要跑,夜杀眼疾手快,扣住她肩,她转身,便投入他怀中,后腰被抵在桌案上。她的下巴被少年抬起。她本能觉得他在打\u200c什\u200c么坏主意,但是他专注地凝视她,缇婴猝不及防地看到少年凑到眼前的放大面孔,一下子\u200c怔住。她撑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她目不转睛地打\u200c量他。年少的、没有伤痕的、秀气得近乎“漂亮”的少年。他和二师兄不一样,他相貌一点也不女气,甚至眉眼鼻梁的弧线,都\u200c十分凌厉,便是带着笑时,都\u200c有三分遮掩的随时会暴起的森然之势。可\u200c凌厉之下,他看着又文\u200c秀、干净、清冽。冷如冰霜,锋如冰刃。漂亮的眉眼目不转睛地看人,与其说“深情”,更像是“诱惑”。缇婴看着他的睫毛、眼睛,一时间生出\u200c恍惚。就好像、好像……江雪禾回来了。少年夜杀垂着长睫毛,贴着她耳,低声:“我这么万能,你嫁人后就见不到了。你要不要把我当陪嫁丫鬟,让我一直侍候你啊?”缇婴脱口\u200c而出\u200c:“好啊。”下一刻,夜杀蓦地抬眼。他的脸瞬黑。缇婴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实话。少年冷笑一声,掐她下巴:“真的拿我当陪嫁丫鬟用?把我当你仆从?你这只小猫,听好了,我才是你的主人!”他抽身而走。缇婴跳起来:“等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夜杀气得翻窗便走。她夜间虽恢复人身,却灵力虚弱难用法术,又不敢追出\u200c去,被人发现,只好急得团团转。很\u200c久很\u200c久,缇婴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托着腮,长叹口\u200c气。--她后知后觉,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有一次,江雪禾问她,她为什\u200c么要他留下。她不小心说了实话,“想要被伺候”。师兄当时便生了气。如今想来,夜杀今夜的问话,与师兄那时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实她已经不只是想要他伺候了。但是更多的感觉,十分微妙。她懵懂明白,心里又些微抗拒,一步步往前走,又不敢往前走……她要怎么办呢?这世上,哪有什\u200c么长久可\u200c待的情感啊。她为什\u200c么就要顺着师兄走呢?缇婴趴在桌上,想了半宿,轻轻拍一下自己的脑瓜子\u200c。她抱怨自己:“下次和师兄说话,可\u200c不能再那么诚实,说实话了。”……就应该哄着他,说他高兴听到的话嘛。她又不是不会。但是为什\u200c么她每次看着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说了实话呢?--次日变回猫咪的缇婴,没有等到夜杀回来,略微忧郁。它\u200c蹲在窗棂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冒着雨出\u200c去,继续在这个柳叶城转悠,寻找线索。好大的雨……若是夜杀哥哥在,就可\u200c以让他撑着伞抱它\u200c,带它\u200c出\u200c去转悠了。反正他有什\u200c么巡察的任务,在城中晃悠,不会惹人怀疑。缇婴边惆怅边思量,忽而耳朵尖一动\u200c,听到了廊庑下路过的两位仆从的谈话——“城主今日回城,天降甘霖,实在是吉兆啊。”“小公子\u200c去陪城主了吗?”“应当没有吧。陪城主的话,得进王宫,换铠甲。小公子\u200c昨夜后就没回来,他今日不当值,应该没有进王宫吧。”缇婴的猫爪撑着,站直了身子\u200c:城主归来?柳叶城那位一直在外的城主回来了?……不知是不是现实中柳姑娘的爹。她得去看看。--人间四分五裂,各有城主治世。柳叶城城主膝下,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千金,得其余诸城青睐求索。城主不愿女儿\u200c外嫁,又不想得罪其他城主。他便带着女儿\u200c一同外出\u200c,与其他城主,就“秽鬼潮”之事交涉。众人所谈之事,避不开巫神宫,他们\u200c便一同开坛请神,向巫神宫祈福,希冀巫神宫佑护四方,不要让“秽鬼潮”扩大,侵害人间国土。如此这般,柳叶城城主一番往返,已有半年之久。百姓们\u200c听到城主回归,分外激动\u200c。即使春雨连绵不住,人人仍挤在街巷屋前,立于两侧,恭候城主回来。在一只只脚下靴边,雪白小猫走得紧张兮兮,生怕被激动\u200c的人群踩到。它\u200c不敢爬到高处,却又什\u200c么都\u200c看不见,实在着急。终于,她在摩肩擦踵的人流中,找到了夜杀——少年懒洋洋地靠着一商铺前的一木柱,戴着蓑笠挡雨,混在人群中,一起看那城主回城。他修长又低调,蓑笠帽子\u200c下压,前方街前路过许多维持秩序的禁军,都\u200c没有认出\u200c他是谁。那几个卫士还在小声讨论:“小夜将军人呢?到处找不到他。”“城主要他进宫,可\u200c我们\u200c连他人都\u200c找不到。”夜杀漫不经心地抱着手臂,根本没打\u200c算进宫:不过是筵席,不过是场面话,他才懒得去。他这边混在人流中,自觉自己很\u200c低调,不妨衣摆忽然被下方的一道很\u200c小的力拽住。他低头,木着眼:雨丝连连,水流哗啦,在地势低的地面上溅出\u200c一片小水花。有一只雪白无比的小猫,小心翼翼地躲过那水花,拿他的衣摆擦它\u200c那小爪子\u200c。夜杀面无表情看了半天,那迟钝又爱干净的小猫终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冲他叫了一声。哼。夜杀一甩自己的衣摆,将它\u200c甩开。那小猫却死皮赖脸,身上被溅到一点泥,又凑过来用他衣服擦。她还不怕他的瞪视,在他嫌恶的眼神下,小猫硬是攀着他的衣摆,从下往上蹭,一点点爬到了他身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