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深看起来非常正常,“你应该说,微臣退下了,或者说,微臣有要事要说。”麦朗不知道陆朝深口中的“微臣”是什么,但听得懂后半句,随便选了一个:“微臣有事想讲。”陆朝深:“说。”天空透不出一点阳光,麦朗看了一下时间,说:“我们得走了。”小情景剧结束。陆朝深上车,问道:“这个地方离Malifela还有多远?”“最多五公里吧。”麦朗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快到之前,地上会有一些会反射光线的小柱子。”陆朝深很难想象出还能有什么景点能比眼前的更独特。继续出发,房车开启了远光灯,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些等距分布的小柱子,正闪烁着光点。“跟着它们走,”麦朗看了眼地图,“我们马上要到了。”朦胧中,前方慢慢地不再是一片平地,一抹黑色拔地而起,没入灰色与白色之中,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尽头处等着。麦朗打开车窗,拿着平板上的图片和实物比对了一下。“Jesus...(我的天)”“是Malifela吗?”陆朝深问。“就是它!”麦朗欢呼着,“我们到了!”陆朝深的好奇心也快蹦了出来,油门一踩,提了点速。这个角度看得隐隐约约,可以初步断定为是一座山,又或者是一只巨型大象的脚掌,这一点倒是挺符合路牌上所谓的不明生物。如果他们身处于一个冒险类的打怪游戏中,那么现在就是进入最后一关打BOSS前的跑图。不断接近,视野越发明了,眼前的巨物也开始显现,陆朝深感觉,面前随时都有可能会浮现出好长一截血条,然后地动山摇,不明生物会从地底爬出来。事实上,这个想法很天马行空,但也有一定的考据。昨晚在做攻略时,麦朗改掉了原本前往迪帕隆黑沙滩的计划,决定绕一圈,来见识一下这座网上说得神乎其神的山。毕竟黑沙滩随处可见,离雷克雅未克不远的维克小镇也有。但在冰岛那么多的山脉中,Malifela,是最特殊的。万年前,她就一直矗立在这里,周围没有任何同类,有一种很纯粹,很绝对的孤独。在电子地图还未被开发出来之前,Malifela担负着指引方向的重任。更巧的是,它还是一座火山。整个山体有一半都被云雾遮住了,但只要能看到的,全都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据说很多知名甜品品牌都以Malifela为原型,推出了很多抹茶口味的蛋糕。Malifela的周围很多半人高的石丘,上面也覆盖着苔藓,像是她的孩子。麦朗不知道复杂的地质原理,只好搬出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有个很有趣的说法,冰岛人将这座山视为,地精的祖母。”“很美好的一种比喻,”陆朝深说,“Malifela如果是祖母,那这些石块就是地精本身。”SafeTravel提示,这里将在两个小时之后下大雨,尽管天气恶劣,但此时此刻的Malifela也很值得记录。两个人都拿着相机,下了车。刚刚从无人机的视角,亦或是在车上看的时候,感觉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和单一的苔藓。一旦落在地上,凑近一看,就会发现,原来是站得太高,看得太远,在这样极端的气候和环境下,依然存在一些奇妙的生命体。黑色的荒原中,苔藓分门别类地生长,有些叶子和白发一般,有些呈螺旋状,涵养着水分,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称的植物,长着像海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然后被拾荒者捡走,或者等待下一次冬天,彻底长眠。麦朗走到了刚才那个石丘旁,近距离观察,在一层厚厚的苔藓中,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长出了几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绿叶。“矮柳属,”陆朝深看着小绿叶,若有所思,“一种耐寒的小型植物。”“哇,”麦朗惊叹,“这你都知道。”陆朝深蹲在地上,托着下巴,看着麦朗:“我编的。”“How could you...(你怎么能)”麦朗把手机抵在胸口,假装中箭。陆朝深一脸无辜,逗他玩:“毕竟我不是植物学家。”“你说对了一半,它们肯定是一种植物。”麦朗说着,将双手做成护火苗那样,罩住了那块石头和小绿叶。“而且还是耐寒植物。” 陆朝深温馨提示。“耐寒也不代表不怕冷。”麦朗脸上浮现出笑意,护了一会儿,兴许是没人说话,他又自嘲道:“哎,我怎么还这么幼稚。”陆朝深还想说,护这一会儿,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到了冬天,全部都会坏死。但麦朗的行为和他在哥本哈根划皮艇时跟天鹅打招呼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天真浪漫?应该能这样说。“我倒不觉得你幼稚,”陆朝深说,“如果被护的是我,我肯定会好受一点。”麦朗看着他,问:“真的吗?”陆朝深;“只是我觉得。”麦朗不护着小绿叶了,起身走到陆朝深面前,双臂展开,突然抱了他一下。两个人粘在一块儿,麦朗以轻微的幅度晃了晃。“有没有感觉,好受一点了?”陆朝深挨上麦朗温暖地胸膛,笑着叹了口气。“有。”-日落时间看不到夕阳,准时下起倾盆大雨,世界陷入混沌。两个人待在房车里,陆朝深随便煮了两碗泡面,麦朗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冰岛的天气就是这样,疯癫程度首屈一指,对此,SafeTravel的智能播报安慰道:“在冰岛,如果你不喜欢当下的天气,请等待5分钟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