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了握手,崔显金说:“I've heard so much about you(久仰大名)”陆朝深以微笑示意,然后开始拉拉扯扯。众所周知,小韩在影视行业方面一直都很厉害,按理来说不缺优质的剧本,早些年,他海投了很多剧本,最后都杳无音讯,而这次,崔显金恰好看中了他以前写过的一部叫做《都市恋爱规则怪谈》的情感剧本。陆朝深好奇地问他想买下剧本的原因。崔显金讲了一大堆理由,还涉及到了他本人的恋爱经历,陆朝深没察觉到异常,结果听到了最一句话。“When Lance introduced it at first, I was truly amazed—how could there be such an excellent script!(Lance第一次给我说的时候,我就被惊讶到了,怎么会有写得这么好的剧本!)”“Thanks, ”陆朝深眉头微蹙,“but..Lance(谢谢,但..Lance?)”崔显金眼睛瞪得圆圆的:“Yeah.”陆朝深问他:“Which Lance?(哪个Lance)”崔显金很明显也被陆朝深的反应给惊讶到了:“Is there anyone else named Lance around you, besides your uncle(你身边除了你的舅舅,还有其他人叫Lance吗)”舅舅?陆朝深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气管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一阵眩晕般的窒息感涌上大脑。崔显金:“Are you OK(你还好吗?)”“No matter, I am fine(没关系,我很好)”陆朝深脸色发白,婉拒了他的手,强撑着和他沟通。陆朝深之前没指望这个剧本能卖出去,再加上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所以崔显金即使开了一个不是很高的价格,他也答应了。后面几个跟他谈合作的导演或者制片人,想要买的都是他以前写过的剧本。陆朝深越想越不对劲,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但在后继交流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好几次“Lance”。可以是Louis,可以是Lucas,甚至还可以是Lawrence。但为什么偏偏是Lance。陆朝深走出BIO RIO,呆滞地站在街头。今天穿的衣服还不够厚,街上驶过的车辆,带着不算寒冷但依旧刺骨的风,吹得人如坠冰窟。那个所谓的,叫做Lance的舅舅。是陆谦。是他的父亲。第48章 过去 因为各有苦衷,所以各自逃跑……在陆朝深的记忆里, 那段生活并不一直是暗无天日的。破产后,家里的资产全部被法院扣押变卖,为了维持生计, 陆谦在家附近找了一份工作, 早十晚八,虽然工资不高, 但加上齐颜诗带走陆安迪前留下的一笔钱,勉强够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可能是经历了太多变故, 又长期处于一个低水平但稳定的状态, 所有人都被迫,慢慢变得乐观起来。为了迎接新生活, 陆谦还专门买了一个哆啦A梦的存钱罐。平时省下来的零钱就存在里面, 日复一日,情况也随着越来越沉的存钱罐,不断变好。正当一切即将步入正轨的时候,积极的旋律在一个忙碌的周五戛然而止。陆谦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他的房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空荡荡的,仅剩一个发黄的烟灰缸和一沓不多不少的现金。这一下十分突然, 陆朝深想尽办法, 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微信也联系不上,他只好跑去陆谦之前打工的地方打听下落。老板一脸惊讶地说:“你啷个不晓得嘞,你老汉儿切外地打工切了撒(你居然不知道?你爹去外地打工去了呀)”陆朝深在原地愣了很久。他不知道该相信谁,尽管他一直在麻痹自己, 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有发生意外,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就是逃了。甚至连一张纸条都没有留。他尝试着发短信给那个打不通的手机号,或许是陆谦一直视而不见, 亦或许是号码早已经被销掉了,所以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回复。最后一次聊天记录,停留在了陆谦离家后的第三个春节。【爸,今年你回家吗?】如今,整整七年过去了,经历的绝望和苦难往往会促使悲观,让人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他对父亲早已经没了任何留恋,但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陆朝深转身回到BIO RIO,重新找到崔显金。“Sorry to interrupt you. Could you get in touch with Lance right now. I can't reach him at the moment(很抱歉打扰你,我想问问你现在能联系Lance吗?我这会儿联系不上他)”崔显金往楼梯口看了眼:“Sure, but isn't he on the second floor(当然可以,但他不就在二楼吗?)”二楼?陆谦就在二楼?陆朝深脑子一空,对崔显金说了一句中文的“谢谢”。陆朝深的心情十分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惊讶,过了保质期的恨意,在楼梯口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上去了。会场二楼人很少,摆着一些自助餐食,有服务员帮着倒酒端杯,一般都是金主和投资人,手上的资源远远凌驾于他们这样的编剧。扫视一圈,陆谦正坐在窗边的一个咖啡桌旁,旁若无人地玩着手机。直到陆朝深走近看清他手机上一家三口的壁纸时,陆谦才注意到他。陆谦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发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朝深....”陆朝深一句话也没说,坐到了他对面。他曾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和父亲重逢的场面,但没想到地点会是在遥远的斯德哥尔摩,更没想到会通过制片人的介绍,以一种如此戏剧性的方式再次见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