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灿霓本想拒绝,但商宇直接推了一辆九成新,座鞍都调到适合她高度的单车出来,她便只能咽下。商宇的温柔渗透进教学风格,元灿霓又一点即通,只用了一个周末就学顺溜了。为难随之而来。夕阳下,元灿霓一手扶车头,一手无意识抚摸车座,ldquo但是我没有单车。rdquo元生忠不一定给她买,若不是鞋码不合适,连鞋子她得要捡表姐的。ldquo你就骑这辆,rdquo商宇说,ldquo这旧车闲置好久了。rdquo元灿霓讶然:ldquo这是旧车?rdquo商宇的表情没有卖弄,随口说:ldquo我不骑就是旧车。rdquo元灿霓骑回元生忠的别墅,向芳姨借了抹布,前前后后把它擦得锃亮。上下学便跟着商宇飞进风里,上坡时站踏脚上,下坡时尽可能松开手刹,任由眼睛吹得发眯,头发尽往后捋,偶尔吃进一大口凉风,蛀牙还会抽疼。牙疼可以找姜婧,心疼不敢找商宇。元灿霓掏出丝巾系上,领口瞬间暖和。她不喜欢高领带来的束缚,松垮的丝巾恰到好处。-离开元家大门,商宇的脊背从挺直到瘫软,整个人像搭在轮椅上的一套衣服,布料精良,车工精湛,但没有主心骨。那双搁在扶手上的拳头,掌心攒着无能的暗怒,比任何时候都坚硬。家在坡上,回程慢吞吞。秋风依旧,人却再也飞不起来。商宇由文叔推着往家中去,没来由喃喃:ldquo上坡挺费劲,早知道开迈巴赫过来。rdquo文叔很遗憾小老板平和的时间那般短暂,又被逼成哑巴,一个字也不敢说。刚到家门,后方有脚步声追来。文叔回头,商宇根本不用回头,就能排除选项。ldquo商宇哥。rdquo元进凯客客气气,维持在元家待客的风仪。商宇示意文叔回避,文叔识趣说抽根烟,不远不近站着,随时待命。元进凯特意低头看了眼垂在身侧透明文件袋,才说:ldquo商宇哥,我听说你和我姐的事了,恭喜你们。rdquo且不说这事还没广而告之,就算公开,还能反悔。多少情侣栽在谈婚论嫁的门槛上,一言不合就分道扬镳。他在给商宇戴高帽,暗戳戳确保他姐的身份。文件袋凑巧正面冲着商宇,凭他如今一米四左右的视线,元灿霓的名字实在太过惹眼。元进凯早等着他的目光,立刻递上,ldquo这是我姐落下的东西,商宇哥,你能不能帮我转交一下?rdquo商宇默然接过,早被哪一行诊断吸走全部注意力。元进凯察言观色,继续道:ldquo她玩得挺疯的,不经常回家,下次我不一定能碰上她。rdquo病历的日期很近,诊断提到的卵巢畸胎瘤手术的五年前,恰好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的时间。她第一次主动找他,他还在国外,对她的病情一无所知。卑贱侵蚀他的躯体,吞噬所剩无几的清高。商宇被她甩,被她算计,还准备给她一家人当血包,竟然起了恻隐之心,心疼她这些年所受的苦。ldquo你姐的身体怎么了?rdquo元进凯巴望着这个问题,隐隐亢奋,ldquo就上面写的那样吧。她在外地上学好像谈过好些男朋友,不知道跟着有没有关系。听说有些手术好像是可以一起做的。rdquo含含糊糊,又意有所指。涉及女人、男友和手术,几乎可以指向同一种狗血事件。商宇将病历那一面往下扣,重振在元家时的凛然,ldquo你要是不懂医学常识,你还有个医学博士的姐,没事多去问问她。整天听风就是雨,是不是还想当人肉沙包?rdquo文叔机警迫近两步,保镖势头十足,只要小老板一个眼神,秒变肉盾。往事浮现,面色陡变。元进凯防范性后撤,旋即掩饰,两手虚推,ldquo别,商宇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当我放屁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有空一起喝酒。rdquo-元灿霓在下地铁时接到元进凯电话。ldquo我把你的病历给准老公了,你要就找他。rdquo地铁站嘈杂,元进凯的声音有种不真实的聒噪。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怎么会单纯以为,元进凯只有律师函一种方式拿她开涮。元进凯自顾自哈哈笑,ldquo我还是叫他名字吧,也不知道商宇看完还愿不愿意当你老公。rdquo骂他有病都是抬举,元灿霓索性不浪费口舌。两个意外叠加到一起,她心烦意燥,扯松了丝巾,滋生破罐破摔的冲动,ldquo那好啊,我们一起眼睁睁看着煮熟的肥鸭子飞了吧。rdquo大不了法庭见。商宇当不成元家的血包,她还不想当输血管了呢。元灿霓掐了电话。空跑一趟荔茵嘉园,连热饭也没吃上一口。幸好姜婧来翠屏苑,给她点了外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