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玉湖理解她的感受,看她失态,也没有阻拦,只是示意屋中的下人都出去。“为什么她非要来王府,若是没有她,若是……”秦妍妍尖声叫嚷,说着话,声音却变轻了,转而喃喃自语起来。对啊,若是没有那盛曦,不就好了。舒玉湖面色一变,向她看去。母女两人对视一眼,秦妍妍走到了舒玉湖身边,轻声说,“娘,可以吗?”舒玉湖和女儿对视,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好。”她一口应下。当初她没有办法,家里的人也不支持,可现在不同了,她总能为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秦妍妍立时高兴的笑了,她起身转了一圈,又匆匆的说,“我要先回去换身衣裳。”见着女儿高兴的离去,舒玉湖开始盘算起来。既然白家另有他意,那就让他们不得不娶,还有盛曦,跟燕灵璧一样,就是个祸害,她眼中戾气翻滚,狠狠捏紧了手。“外面的流言不好听,”堂内沉默了一会儿,白立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解释般的说,“我今日亲自来提亲,那些人自然会消停一些。”燕灵璧眼神微动。的确,白立锋过来提亲,不管王府应或者不应,外面的人都会高看曦儿一眼,更是对前日宴会那种羞辱最有力的一种反击。那些人担心自家的长子会被看中,连人都不敢来,可白家的独子都被拒绝,更何况他们。再不喜欢,燕灵璧也知道白家在这江州的地位如何。燕灵璧没说话。堂中沉默,秦臻则只顾着燕灵璧,根本没有理会白立锋。“她和她祖母的眉长得一模一样。”白立锋说。他至今仍旧记得自己的母亲,生了一双不画而黛,不必修剪,也纤细秀美若远山的眉。“闭嘴。”燕灵璧如是说,死死瞪着他,满是厌恶,竟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多提。白忘尘站在身后,整个人可以说是魂不守舍。昨天他义父的话还言犹在耳,刚才又如此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那盛曦,竟然是他义父的亲生女儿?那,那她和眼前的安王妃,又是什么关系,心中猜测几乎被证实,白忘尘怔然立在那里,几乎回不过神。“你有看过,她的眼睛像谁吗?”白立锋问。燕灵璧豁然起身,说,“滚出去。”白忘尘恍恍惚惚的想起曦光眼尾微扬,状似一瓣桃花似的眼,看向身前的人。像他的义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补偿她。”“就和你一样。”白立锋如此说,抬步离开。燕灵璧踉跄一下,险险被秦臻则扶住,才没有软倒。她攥着秦臻则的衣裳,靠进他的怀中,藏起了自己满脸的泪水。是啊,她只是在,补偿那个孩子。当初那个畜生用女儿威胁她,自以为她定是不敢离开的,但她还是逃走了。她辛辛苦苦终于求到了安王面前,可等到回去的时候,还是已经被那个畜生丢了,找不到了。燕灵璧从没有忘记过,她能活到今天,能有现在的一切,都付出了什么样大代价。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啊。“是我对不起曦儿。”燕灵璧喃喃道。“不怪你。”秦臻则说。那样的处境,如果当初她不逃走,只能一辈子被关在那个院中,直到容颜不在,被抛弃或者失去性命。“我不后悔。”燕灵璧永远不后悔自己当年破釜沉舟所做的事情,但她还是会对自己的女儿愧疚。“我的曦光,要好好的。”她说。她要她的女儿余生顺遂,幸福安康,她现在已经可以保护好她了。白立锋大步离开,身后无人来送,他也不在意,只是沉浸在回忆之中。不该来见燕灵璧的。见了,他们谁也不高兴。白忘尘跟在他身后,丝毫没注意换了衣裳,新梳了发髻,正看着他的秦妍妍。出去翻身上马,白立锋一扯缰绳,转身离去。白忘尘忙安顿了下人们回去,匆匆跟上。骏马一路疾行到了城外,跑了许久,等到马儿累了,白立锋才慢慢停下,想起了当初。彼时,他刚刚得中秀才,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成婚,夫妻恩爱,又有了孩子,那时候多好。但,他的妻子太美了。纵使一直遮掩,可只是因为一次出门的大意,就被人盯上,掠走送给了一个畜生。他拼命的找到了线索,但他没有办法,他甚至连靠近都不能。燕灵璧恨他是应该的,若不是他太弱了,她怎么会经历那种劫难。纵使他弃文从武,拥有了现在的一切,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什么都不能挽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