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一热,秦方律的呼吸扑在耳畔,他在给自己讲解游戏规则。因为吵闹,秦方律必须靠得很近,但又留有一段礼貌的距离。阮存云听完了一整段介绍,耳朵渐渐充血,对方的呼吸太热了。“听懂了,谢谢秦总。”阮存云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耳朵,低声道谢。秦方律才讲完,就轮到了阮存云。上一个人猜所有人摇到的骰子里加起来至少有14个5,阮存云猜没这么多,不假思索道:“我不加了,开吧。”所有人把自己的色盅打开,朱翰扒拉着一个个数过来:“15,16……一共有16个5!小云你输了哈哈哈哈!”“喝酒喝酒!”众人起哄,把酒杯往阮存云面前推。阮存云很轻地皱了一下眉,随即笑开,握着满杯啤酒仰头大口灌完。啤酒的味道很怪,阮存云很久没有一口气喝过这么多酒,胃一下有点受不了,食道泛酸。“哇哦——”“看不出来啊小云,这么猛?”“牛牛牛!咱部门下次谈客户就靠你了!”“人家小云都是一杯干的啊,我看等下谁还只喝一半?”“没没没……”阮存云被吵得有点头晕,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真不会喝酒,但是同事递了一满杯给他,不应该喝完吗?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默默地把空酒杯放远了一点。玩了几轮,阮存云又输了一次,喝了整杯。腹部的酸涨感逐渐强烈,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抱歉大家,我想去个洗手间。”大家笑着要他快去。阮存云脑袋已经有点晕了,心跳很快,血管突突的。放完水,对着镜子一看,从脸蛋到耳垂都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以前在家宴上喝酒他也很快满脸通红,触到这部分回忆,阮存云偏过头去轻声“啧”了一下,皱起眉。他习惯性地弯腰,掬起凉水往自己脸上扑,试图降温。抬眸,对上镜中秦方律的眼睛。阮存云挂着满脸水珠,面色艳红,水淋淋漓漓地滑进领口。“秦总?”阮存云慌忙抽了几张纸,把自己的脸擦干。秦方律优雅地用纸拭过指尖,懒散地问:“喜欢喝酒?”阮存云脑子有点昏,一时心直口快:“没……因为大家要我喝。”对方小幅度点头,把纸扔进垃圾桶,抬腿走了出去。阮存云回去的时候大家正好开始下一轮,他坐到自己的空位上,左臂贴着秦方律。很快轮到阮存云叫数字,上一家叫了20个6,太大了,看起来挺难再往上加。阮存云犹豫着要不就在他这儿开吧。小莓好心提醒他:“小云再想想,万一他摇到了五个六呢?那就有挺大可能性了!桌上啤酒喝完了,这轮只有白的能喝了,哈哈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阮存云身上,这是个赌点,万一选错了就又是一杯。而且是白的,又辣又苦又劲儿大的白酒,阮存云想想就害怕。除非……除非阮存云后面的秦方律愿意继续往上加码。但这样秦方律喝酒的可能性就太大了,谁敢给领导灌酒啊?阮存云闭了闭眼,豁出去了,不就是喝酒吗。他伸手握住色盅:“开……”“这就是爱——爱~爱~”音响里突然传出一位男同事深情大声的歌喉,炸得所有人耳朵一麻。“哎呦,老李!你小点儿声,我们都听不见了!”小莓扯着嗓子吼。“这就是爱——爱……哎哎,哦哦哦,好,我小点儿声,对不住啊哈哈哈……”男同事抱着立麦唱得正嗨,停下来挠头,道歉声传遍整个包厢。大家全笑起来,热闹翻天。阮存云感到一个人按住了他的手背,对方指尖微凉。“你别开,往上加。”秦方律说,声音几乎贴在阮存云耳边。痒,热,烫。没人在意这个角落,只有阮存云听到秦方律的嗓音,和自己被酒精加速的心跳。阮存云也往秦方律耳边附:“噢,好,但是秦总您……”“小云!你决定好了没有!”朱翰中气十足地叫他。阮存云赶紧坐正,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按照老板的吩咐做:“我继续加,21个6。”秦方律的声音紧接着落下来,一股慵懒劲儿:“22个6。”大家都挺惊讶,因为阮存云那个数儿几乎到顶了,再往上加贴定得喝酒。正常来说秦方律喊开,阮存云喝酒就行了,反正这小孩儿看起来酒量挺好的。后面那位同事认怂:“秦总,您这是到顶儿了,对不起,我得开了。”开出来才13个6,没人敢劝酒,只是惋惜地说哎呀秦总也有失策的时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