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敞犹豫着,陆行舟为了让俩人放心,拍了拍身上的羽绒服,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吗?”他腰不酸腿不疼,全身上下除了因公殉职外的羽绒服没一点问题。为了证明自己,他又拍了两下羽绒服,羽绒服被铁皮划出一道豁口,他一拍,一大团鹅绒就顺着豁口喷了出去,落在江昱的身上,非常滑稽。江昱额头青筋暴跳,他松开手。李敞噗的笑出声。“那个……拜托来个人扶我一下呗?”一同坠落的男人被遗忘在角落里,他缓了一阵,才迷迷糊糊的呼救。好在他刚才听了陆行舟的话,是抱着头掉下来的,没什么大事,李敞过去拉他。陆行舟低头捡了把雪,擦掉手上粘的红泥。一想到江昱之前和他说过他无法共情,和那一句:“我装的”,陆行舟突然恶趣味泛滥。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江昱不能共情,也许就真的信了江昱刚才担心的模样。可这人偏偏不能共情,还因为他之前的“要求”故意装的一脸紧张,他就想逗逗江昱。“嘶……”他捂住一侧肩膀,假装很疼样子斜眼看江昱,江昱果然一个健步走了过来,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胳膊上。“怎么了?”江昱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从语速上来看,还是能看出他是有点着急的。陆行舟忍不住想笑,一本正经演出来的痛苦瞬间被爆笑声所替代。江昱意识到自己被骗,脸上表情凝滞。“就……呃……你刚才紧张那样,演的还挺像的。”陆行舟挂着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担心我。”他声音不大,李敞那边听不见。江昱没解释没反驳,默认了陆行舟的玩笑,直到李敞扶着男人上了陆行舟的SUV,江昱才站在车门外突然问他:“你一直都是这么冒失的吗?”江昱这话不是在嘲讽,也不是在质疑,而是一种接近陈述的语气。陆行舟愣住了。他发现自己最近确实不太对劲,他哑口无言,以至于后续他回到分局,看着男人进入询问室,他都还在思考江昱的这句话。他强行把这些事情抛之脑后,试图用案子掩盖这些纷乱。“你叫邱隘是吧?”陆行舟翻开提前调好的档案,按例核实邱隘的个人信息。邱隘点头。“你和死者孟晚是什么关系?”陆行舟问。“我是他房东啊。”邱隘的长相比较老实,如果用刻板印象来形容的话,就是有点肚子,做小买卖的商人形象,还有点怂。“你既然早就知道孟晚已经死了,并且把出现在现场的我们误认为是杀人凶手,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孟晚的死是知情的?”“我……”邱隘犹豫:“算是有点知情,也不是完全知情,就是……”他吞吞吐吐,最终自我调节成功:“哎呀,就是这么个事,我是搞洗浴的,一开始是在村里搞了个澡堂子,后来赚了钱就去市里开了洗浴中心,结果才两年,就死了个老太太。”他一脸愁容,脸上写满了无奈:“我也是倒霉,谁能想到这看着挺正常一老太太,结果脚一滑,说摔就摔死了。”“说重点。”陆行舟提醒。邱隘摇头:“是重点!你先听我说,就是这个老太太家里有个儿子,他非管我要30w,说他家老人没灾没病,要不是因为我们地面滑,就不会出事。”“我本来就欠一屁股贷款,这我上哪再生三十万啊,我说不给,他们就天天来我店门口闹。我担心生意做不了,走投无路就在我们村早些年放贷的老板那,跪着求人借了二十五万。”邱隘两手捂着头顶:“这老黄一直都是我们村的霸王,他儿子更是不把人当人看,我钱还不上,他们就派人截我的车,带着一堆小流氓上我那洗澡。这都好说了,后来我说实在还不起,在通融两天,他们就放狠话说还不上就先弄死我女儿再弄死我。”陆行舟不急,听着邱隘讲事情的经过:“所以你认为你租客的死,和这个黄老板有关系?”“对。”邱隘点头。“你这笔钱到底签了多久,为什么这么笃定会是他们杀的人?你又是怎么知道了孟晚的死?”陆行舟追问。“欠了两年多,现在剩下十万没还,还有五万的利息。”他咬牙:“我之所以认定是他们,是因为我之前还钱的时候,亲眼看着老黄的儿子在院子里把人往水缸里按,那人被拔出来的时候都不会动了。”他害怕的用手指扣着桌板:“对,你说我怎么知道租客死了,这事还真是巧合,我和小区楼下超市的老吴头认识,前几天我路过,和他聊了两句,他就说这一片死了人,谋杀!他一报门牌号,我才知道是我家。”邱隘说话的神态语气都不似作假,他表情沉痛:“我女儿在外地上大学,我这房子要不是写的我女儿的名,可能我早就卖了,所以知道租客死了之后,我一直没敢去看,今天去看碰上你们,你们和老黄儿子年纪又差不多……我这才误会了。”陆行舟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两年前,邱隘店里出事找“老黄”借钱,两年后因为还钱拖沓被暴力催款。也就有了当下,邱隘认为孟晚的死是老黄儿子所致的局面。“老黄本名叫什么?哪几个字,他儿子也一样,你们住哪个村?”陆行舟拿笔递给邱隘,邱隘接过笔,想了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