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蔓回过神来,没什么强烈反应:“有多少?”“不知道,但肯定有。”小妃很笃定:“所以为什么啊?”常蔓随口说道:“害怕了吧?怕保护不好她。”小妃不信:“陈既啊,我虽然不熟,但也听她们说过,他可以说是两个邱总手下最能耐的了吧?你看他办事儿那个利落劲儿,反正在青木的这些男的办事没这么痛快?”平淡的一句,像一把锋利的刀,扎穿了常蔓。面对真正在意的人,再大的本事也觉得不够,再纵横捭阖也害怕一招算错。措置裕如是对外人的,小心翼翼唯恐差池是对心上人的。竟然真的被他爱上了?她苦笑,没再接一句,挂了电话。邱文博敲了她的门,她抹掉脸上一滴眼,弯起唇角,装出深情,看向这个油腻恶心的男人:“叔叔。”邱文博进门搂住她的腰:“哭过了?”她抽抽搭搭:“看了虐的电视剧。”邱文博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蛋:“跟小孩子似的。”常蔓靠在他肩膀:“有人保护真好。”“现在知道了?要不是我让陈既保护好你,你这根小脖子都得让人掐断了。”“还是叔叔想得周到。”“以后还瞎跑吗?”“不了。”常蔓说:“我想好了,以后也不去上班,我要跟叔叔形影不离,叔叔去哪儿都得带着我。去甘西啊,什么酒局饭局,我都要去!我不能离开叔叔!”哪个男人不想被宠爱的女人需要?邱文博被取悦了,掐着常蔓小腰:“小跟屁虫吗?”“你带不带嘛?”常蔓撅着嘴问。“带。”常蔓趴在他肩膀:“叔叔最好了。”*司机要带琮玉走高速,琮玉提出想坐飞机,司机很为难,迟迟不说行不行。琮玉也不管他觉得行不行,坚持坐飞机。高速上后悔可以停车,可以在中途下高速,往回走,飞机不行,所以她想坐飞机,她不想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司机给陈既打电话不通,也拗不过她,还是把她送到甘西机场。开了一天车,终于抵达甘西机场。下车前,司机递给琮玉一个包,琮玉不认识,不要。司机说:“既哥给你的,拿着吧,不拿我不好跟他交代。”“那是你的事。”“举手之劳而已,哪怕你下车就扔了呢?”琮玉还是接过来,但没看,到自助柜台打印了机票,正常的像是旅游,但在接水喝的时候,还是让眼泪掉进了纸杯。她靠在墙上,看着稀拉几人在眼前经过,她还可以跟他们擦肩而过,但可能再也见不到陈既了。她从不害怕跟谁见最后一面,她向来拎得清,怎么跟陈既再见这么剜心呢?明明住院时还好好的,他还会喂她吃水果,如果是因为这样,他觉得麻烦,她可以自己吃,只要他告诉她。为什么毫无征兆地把她送走?送也就送了,为什么演技拙劣,让她知道他在自责,他在害怕保护不好她?这让她怎么死心?她在墙根待了很久,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眼也不眨,等入神了,眼花了,彩色世界开始染灰,所有人都没了脸。但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要瞎时,疼痛帮她闭上了眼。所以,铺天盖地的疼会触发身体本能,让一个人不自觉蜷缩起来,想要逃。她想要陈既,但她很疼,那就只有逃离才能止疼了。她用里程换了休息室,到自助区拿了瓶酒,回来时,服务人员正帮她把包放进柜子里,陈既给她那个。她还是没想打开。她不敢。她觉得那里是让她回头的东西,只是,现在形势已经明朗,她感到疼,而陈既意已决。她得走了。休息室昏昏沉沉半天,十点多登机,起飞,两小时后,抵达首都机场。从摆渡车上下来,身后有个男生一直喊她,她听见了,但不觉得是叫她,就算是她也不想回头,很累。那个男生拍了她肩膀一下:“你东西掉了。”琮玉这才停住,扭头看到陈既给她那个包,不想接来着,对方又往她跟前推了推:“还有这张卡,包里掉出来的。”琮玉才看到有一张被纸条缠住的银行卡,后知后觉地接过来:“谢谢。”“没事。”男生笑笑。所有人都走了,去拿行李了,起初走得最快的琮玉反而停下,站在原地,身后是十二点的机场,身前是除了工作人员外空荡冷清的通道,灯光不蓝不紫。她缓慢拉开卷着银行卡的纸条,上边写,卡里三十万,密码是你生日。再垂眼看卡,一张邮政的退役军人保障卡。琮玉仅存的理智悉数溃逃,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情绪的重压,蹲了下来,放声大哭。第 76 章琮玉半夜到北京,没回家,住了一晚上酒店。第二天回去,家里密码换了,她切换微信,给沈经赋打电话,没人接,给家里阿姨打。阿姨听到她的声音,很惊喜:“丫头回来了?”琮玉浅浅应了声:“家门密码换了?”阿姨告诉她:“哦,是婧一换的,沈老板住院了,她就把几所房子密码都换了,说是以前的密码不吉利,所以沈老师的血糖才下不去。”“是吗?”阿姨说:“不说这个了,你在竹园那套房吗?现在沈老板和婧一住孔安苑这边。”琮玉知道了:“我师父现在在哪儿?”“在窦庄医院住院楼,好像是内分泌科那层,房间号有个17。”“好。”挂断电话,她翻开微信,重新看了一遍张婧一发给她的微信。原来张婧一打得是这个主意。她从竹园出来,在咖啡馆坐了一天,打了半天电话,还见了一个人,天快黑时才打车去窦庄医院。半路路过水果超市,买了无糖果篮。住院楼是前几年医院扩建,新盖的,琮玉没来过,问了几人才找到内分泌科楼层,找到817房间。开门的是张婧一,看到琮玉时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琮玉没空看她,越过她,看了眼满地的礼盒,把圆桌上的进口羊奶拿到地上,把她买的便宜果篮放了上去。她戴着棒球帽,遮住大部分脸,主要为了遮住脸上的伤,随后坐在桌旁。沈经赋听见动静,费劲地挪动身子起来,胳膊肘撑着床,看到琮玉,揉了下眼,老小孩一样,喜悦藏不住,但也就维持了十来秒,马上刻薄地哼哼:“还知道回来!”他确实老了,但半年时间就这么明显的老态,还是让琮玉很意外。是因为她没守在身边吗?她看了眼床头桌上的果盘,问沈经赋:“知道吃的是什么东西吗?”沈经赋扭头,眯着眼用力看:“不是水果吗?”琮玉说:“是。”“别说这些个了,你事儿办完了吗?每天练功没有啊?过了年有个演出,很重要!”沈经赋看见琮玉就忍不住说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