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识被他的笑感染,随后望向远方,“闲着无聊,随手做的。你喜欢就好。”灼夜撑着脸想,明明就是特意送他的,非要用无聊这样的借口,容识好像一直都口是心非。越是如此,他对容识的一切就越感到好奇:“你是怎么会做这个的?”容识垂下眼,“小时候没人跟我玩儿,只能自己找点事做,弄些小玩意出来打发时间。”灼夜点了点头,“说起来,虽然忘了很多事,但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没什么人跟我玩儿。”容识心道,灼夜这样的神兽,幼时应该做不到化为人形,也不会说人话,却有人的思想,就算遇到飞禽走兽这些勉强可以称为同类的动物,也没办法跟它们交流什么。这样看来,他们幼时倒是同病相怜。夜色笼罩下来,极远处的城池亮起一簇一簇的暖色灯火。容识吃完一盒绿豆酥,看了眼天色,“戌时了,云明没回来么?”“不知道,”灼夜说着起身往外走,“我去他那屋看看。”须臾他皱着眉折返,“他那屋没人,我问过旁边住的弟子,说没看见他回来。”容识擦了擦手,按常泉县和平蔚的距离来看,云明说的酉时初回来已是最晚的时间,现下已是戌时,怎么还不见人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果断道:“走,去常泉。”“好。”灼夜把头上的花冠取下来放进储物袋,上前拉住他的手,两人瞬时飞离列星宗。高空寒冷,容识忍不住咳嗽几声,“往东北直走四十里。”看上方的乌云,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有大雨。身侧的灼夜看着他频频皱眉,他只好取出帷帽戴上,皂纱薄透,但能遮住一丝一毫的寒气也是好的,更不妨碍他看路指路。片刻后,两人越过常泉城门,落在城内一处漆黑的小巷。灼夜四处看了看,小声道:“一座城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云明说的那个药王山铺子?”“我之前去过。”容识指了下路,“往前走三个街口,左拐,再右拐,第六个铺子就是了。”“真的?”灼夜拉着他掠过一座座院子,“什么时候的事?”虽说知道容识此前游历过很多地方,但只听他说一两句话,很难对这种经历有什么实感,现在,灼夜深深感觉到容识的见多识广。他到底去过多少地方,天底下还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么?自从落了地,容识一直观察着附近的情况,惜字如金道:“很多年前。”奇怪,周围没有危险的气息,一切正常。云明就算取药途中有事耽搁,也不至于拖到戌时,他在外行走没有掩饰过药王山弟子的身份,应当没什么仇家。会不会是他不小心碰到萧随的属下,被抓了?眨眼间两人来到那间铺子后面的小院墙外,灼夜神识扫了一圈,皱眉道:“里面没人。”自来到常泉,容识就紧绷起来,似乎云明的情况不太妙。他忍不住问:“你觉得云明没有准时回去,是因为被抓了?”“很有可能。”容识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干扰神识的法器不少,不可只信神识。这里有一股汤药味,跟我最近喝的补药,味道一模一样。”灼夜四处轻闻:“真的有,云明肯定就在里面!可这是药王山开的铺子,自己人为什么要抓自己人?”“之前是自己人,现在就不好说了。”容识扶着墙,“第一种可能,有人顶替了本来驻守药铺的弟子,第二种,这弟子明面上是药王山人,实际已被收买……”灼夜脑子转得飞快:“萧随?除了他,还有谁会无缘无故抓我们。他也在里面?”容识摇头,“萧随本人大概尚未赶到,他消息灵通,在这里看到云明,一定会联想到列星宗变故,猜到我们就是传闻中拯救列星宗的修士。按他的行事习惯,既然猜到这点,就不会干耗在常泉守株待兔,定会直接去列星宗找我们。”灼夜问:“那现在该怎么办?”容识干脆道:“进去,救人。”他收起帷帽,后退几步,正欲翻墙,却被灼夜拉住了手腕。灼夜认真道:“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要不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我们?”“不行。”容识拒绝得毫不留情。灼夜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容识,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待会儿你跟在我后面,不要动灵力,好么?你的伤还没好全。”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容识有些诧异,须臾点头道:“好。”灼夜拉着他的手越过墙头,平稳落在地面,没发出一点声响,两人对视一眼,缓步前进。走了几步,容识忽然道:“等等。”灼夜立刻停住脚步,容识对危险的感知一向很敏锐,这是发现了什么么?容识轻声说:“前方三步的地面有机关,下面应该有密室。而且,那个地方药味最浓郁。”“那云明是不是就在下面?”灼夜问。“应该是。”容识快速扫视过整个院子,看院子构造,只有地下适合做关人的地方。灼夜犹豫着道:“不对。”容识歪头看他:“哪里不对?”“药王山的弟子,应该都跟云明一样对药味特别熟悉吧?”灼夜挠挠头,“为什么他们抓了云明以后,不把味道盖住?是不是就等着我们过来,好一网打尽?”容识噗嗤一笑,“猜得没错。”一向单纯的灼夜竟然也学会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