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和含风没有关系,那会是什么缘由……”奚画拿着筷子一端戳戳脸颊,“我总觉得,归婉的死因和她突然回书院一趟的原因应当是一样的,她兴许是发现了什么,才想起夜间要回去。”丁颜想了一想:“是不是有人把她叫出去了呢?”“诶,也有这个可能!”奚画打了个响指,茅塞顿开,“那人定是找了什么让她必须去书院的理由,等人都走后才把她给杀害的。”“……可仵作说了,人是在卯时死的。”关何沉吟半晌,“比起这个,我倒是对钟勇谋那番话很上心。”奚画皱着眉思索,却是没想起来:“什么话?”他解释道:“还记不记得,上次他说自己撞见的不是女鬼?”“那又怎么?”奚画挠挠头,言语却是朝丁颜说的,“小颜扮相如此古怪,看错了也不一定啊。”后者也是附和着颔首。“是啊。”“不,这没有一定的。”关何斩钉截铁道,“男子或可被认成女子的,倒情有可原,但在我们书院内,女子是决计不会被认错成男子。”顿了顿,又补充:“除非那人是周二婶,不过据我所知周二婶患有夜盲症,晚间一向不会出门。”奚画哑口无言:“虽然你这么说,可我……”丁颜同情地叹了口气:“背地里如此形容二婶,真的好么?”“不可以吗?”他莫名奇怪,“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一旦习惯了这种性子,二人适应的速度也比之往常快了许多。静默了片刻,丁颜方恍然悟道:“照你这么说,在书院里头装鬼吓唬人的,不止我一个?”===第20节===“嗯,只是有这个可能,没拿到证据,什么事都还不好下定论。”听到这里,奚画背脊无端发凉,手背上一层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她赶紧伸手抚了抚,颤声道:“快别提了,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勇谋看到的,该不会是真的鬼吧?”“不会。”关何摇头,“世间本就并无鬼怪,惧由心生,都是传言而已。”“就爱说嘴。”奚画不以为然地嘀咕道,“真不信鬼,你们清明还跳什么大神?”关何:“……”说着说着已时近正午,这会子那踏青累了的过路人也都纷纷进酒楼来用饭,不过一会儿,底楼二楼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奚画三人的饭菜上齐后,倒也没再讨论归婉之事,自顾埋头扒饭。一顿饭才吃了一半,奚画正举着勺子舀汤,那前头却听得一阵吵闹声。离得不远的桌旁,便见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满身酒气的男子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坛酒,垂涎道:“啊哟,好香的花雕啊,起码得有二十年了罢?啧啧,掌柜的真心小气,怎从未给我这陈年美酒……”☆、第17章 【意外收获】旁桌正坐着吃菜喝酒的两个食客自是吓了一跳,当即喝道:“哪儿来的醉鬼,醉醺醺的,存心倒人胃口是不是?!”“胡说,我酒量可好着呢,几时会醉了!”那醉汉痴痴一笑,作势就要上前去拿酒来喝,俩食客登时怒火中烧,拍桌便喊:“小二,小二!还不把这酒鬼拖出去,想不想做生意了!”那边儿尚在端菜伙计闻声赶来,忙不迭把托盘放下,拉着那醉汉就无奈道:“哎哟我的老祖宗诶,咱这店到底是招你惹你了?你都连续来七日了,店里的客人都给你赶走了一半儿,你消停消停行不行?”“小二,瞧你这话说的……”那醉汉打了个酒嗝,指着那小二鼻尖笑嘻嘻道,“这不是你们家的酒好喝么……”小二偏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得,我算是服了你了,看样子不把你送到官府,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醉汉满腔胡话,脸上还仍是笑:“别介啊,我还没喝够呢……”“走走走,少在这儿罗里吧嗦的,出去出去。”小二一把推着他要往楼下走。二人从奚画这一桌路过,那醉汉垂眸瞥了一眼,忽而停下脚,俯身手指就朝奚画指过来:“哎哟,这姑娘……”不想刚往前一凑,半路却被人截住。旁侧那人眸中微冷,抬眼看着他,沉声道:“作甚么?”“小哥好凶啊。”他把嘴一撇,样子还有点委屈,“我不过是看着这位姑娘衣裳眼熟,随口问问嘛……”他眉眼一弯,就朝奚画讪笑道:“小姑娘是天鹄书院的罢?难得啊,你个姑娘家还读书呢。”被他那一笑搞得浑身不自在,奚画悄悄往关何背后躲了躲,只探了个出来:“有事么?”醉汉搓着手,表情上带了几分猥琐:“跟你打个商量如何?”“啊?”奚画戒备地看他,“我和你有什么好商量的。”不想,对方却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儿,神秘道:“你们可是在调查木归婉的死因?我知道。”丁颜当即接口就问:“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诶,这个秘密自然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呀。”他一脸鄙夷地瞧过来,把手一伸,拇指食指搓了搓,“二两银子。”奚画心道:原来是个骗钱的。便想也没想瞪眼过去:“二两银子,你去抢啊?!”“嘿,我这消息那可不同一般,要不是这会儿酒瘾犯了,我才不卖呢!真不识货。”“行,那你找个识货的去吧。”她抬手一挥,“我们还要吃饭,就不奉陪了。”“诶诶诶……”一见交涉失败,小二又开始在身后推搡他,醉汉忙道,“要不,收你一两?”奚画低头喝汤。醉汉咬咬牙,伸出指头来:“一贯!……七百文!”“别瞎嚷嚷了,快滚。”小二呸道,“谁要花这冤枉钱,傻不傻啊,疯子。”架着他刚要下楼之时,关何放下筷子,想了想,转头唤道:“等一等。”奚画和丁颜从各自碗里抬起头。且听他若无其事又甚是正经地颔首道:“这钱我付了,你过来说。”“小哥真是个明白人!”醉汉一把拍开小二的手,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你疯啦!”奚画悄声在他耳畔着急道,“花这冤枉钱干什么?”“没事。”关何满脸淡然,“听听也无妨,好歹还打了折扣。”“……七百文都够吃两顿的了!”她心疼地板着指头算到,“你还真有钱没处花啊?败家子……”醉汉在关何身边儿落座,犹自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喉。“说罢。”关何从怀中摸出两串钱往桌上一拍,“若让我听出半点虚假,这钱你就别想要了。”“那是那是,这可是我亲眼所见,连官府里的差役都没敢轻易告知。”一语道毕,醉汉趴在那桌上,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此事儿攸关我性命,你们莫要和人说是从我这儿得知的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