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点头:“这是卫州海将军,我将二百卫州军和县中衙差暂编一队在城内巡防,其余一千卫军由海将军帅令,随你调用。朱鹤已去平阳,快马应一日夜可到,在援军来前就要辛苦诸位了!”
赵熹看着城防图蹙眉:“咱们步兵多弓兵少,依图上看,想将卫宁城防发挥至极,咱们人数万万不够。为今之计只有依人布防、舍小抓大、加强机动才行。斥候已出城打探,我也遣了四百人前往城墙加强防卫,其中只一百弓兵,剩余弓兵想叫他们先行休息,待斥候回来依敌军动向再行安排。”
诸将看着城防图愁眉不展,赵熹宽慰道:“大家不必紧张,攻城之计围城为上,围城就算数倍兵力也要数日乃至数月之久。青州胆敢此时来犯无非是觉得卫宁正处二州交接之时县内诸事无人主持、守备空虚,等他们过来见咱们严阵以待说不定转头就跑了呢!就算他们真要围城,我们坚守不出,他们要造攻城器、要砍木挖坑也得数日,到时候援军已至他们梯子都没一个,又有何惧!”
诸将听得有理,这才放松下来。几人有一番商讨布置,各自领命离去,只留下承平和赵熹二人,赵熹一下放松下来,弓着背趴在案上。承平惊了一跳,赶忙跑到赵熹身边,烛火摇曳下见他发丝脏乱衣裳沾满尘土,忙问:“怎么了,你身上怎么回事?”
赵熹笑笑,将双手摊开给承平看,只见虎口裂开迸出鲜血,似血丝玉。他将方才军营之事简单说来,道:“比武时技不如人略逊一招,我的包袱不在身边,还得劳你帮我弄些伤药来!”
承平看着赵熹,心疼又敬佩,他说不出感动、感谢,只愿赵熹一身抱负不被埋没在世俗偏见里。他猛然起身:“我去喊军医!”
赵熹一把拽住承平手腕,承平只觉一团热火将自己包住,让他也燃烧起来。
“别去!”赵熹道,“不过是些皮外伤,若是我爹爹连药都不用的,我已是金贵了!何况我输就输了没话好说,可要让别人知道我不过被摔了摔就请军医,那我脸面都没有了!”
承平无奈,从带来的东西里掏出一瓶伤药:“还好我想着会用得上、把伤药带了来,若我今夜没来你就这么硬撑着么?”
赵熹先涂了些药在手上:“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我虽有一点点好面子,可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赵熹向承平眨眨眼,“末将可是要为三公子开疆扩土呢!”
承平瞬时红了脸,赶忙垂下头不敢看赵熹:“你、你身上的伤怎么办,要不我去找位姑娘来服侍你,日后也方便些。”
赵熹瞧承平羞赧又欢喜,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只道:“不必了,今夜我大出风头,我家派来找我的人肯定也得到风声、怕是明天就要找上门来了!兰英应该也在,到时候她来照顾我就是!我不过摔了一下、背上最多有些淤青,不必多做处理,我看你这药跟我家的一样、内外皆可用,我兑点水喝了就好了。你记得叫人去客栈,我既然用了你的药、那我的那瓶你就用了吧,刀剑无眼、我不能在你身边、朱鹤又被你派了出去,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赵熹少有如此温柔说话,承平不由感动,可他不敢多想,只是叹道:“放心,我身边有人。如你所言青州见咱们防备坚固未必会强攻,可他们挥军而来难道会就此放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