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笑得温和:“庞姑姑待殿下果然尽心,可殿下劳累一日还没用些粥米就休息,他能睡得踏实么?姑姑也太大意了!我已叫人煮了粥、准备些易克化的吃食,一会儿便会送来,这时间正好同殿下说会话。”
嬷嬷仍不愿让承平见大殿下:“还是当舅舅的细心,一会饭菜来了奴婢服侍就好!”
承平向前一步,俯视嬷嬷:“嬷嬷,我为主、你为仆,我为亲、你为奴,大殿下喝了你几日奶、流得却是李家血,容贵妃在宫中全靠平州,你不会真以为她能许诺你什么吧?”
承平的话嬷嬷还没来得及细想、承平的势已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以往在宫中见承平只觉和善可亲,没料不动声色地端起架子竟也如此威重,难怪与赵大君成了夫妻!
嬷嬷连忙跪倒请罪,挪到一边让出路来,承平轻笑一声,领了敬德走进屋去。
李睿正趴在床上不知在做什么,见承平进来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被子,自己直起身坐在床边,瞟了眼承平、又忙垂下头去。
承平向李睿见了礼,笑问:“殿下在藏什么?”
李睿捏着手指,说话声极小:“没、没什么……”
承平并不追问,道:“我小时在平阳也不准出府,每日只能同奶哥哥作伴,憋闷得很!好容易挨到过年才能到外面玩一玩,也就那几天最开心。我想着殿下可能也一样!可惜这行宫不比平阳城、也没什么好玩的东西,我便让护卫们在周围庄子寻了寻、逮到一个稀奇玩意想要送给殿下。殿下可要看看?”
李睿仍有些怕承平,可听他说自己小时候的事、觉得他二人同病相怜,又好奇,便抬起头来,怯怯问道:“是什么东西?”
承平一昂首,敬德将拎着的篮子翻转,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哀嚎着摔在地上,发出“吧唧”一声。李睿吓得缩在床上,承平却走上前伸出了手:“来吧,别害怕,我在这里。”
李睿吞了下口水,看看那个在地上无助张望的小东西,犹豫片刻,还是拉住了承平的手,任他把自己带到小东西身前。
那小东西是一只奶呼呼的小兽,全身黑色,吻短耳宽、四肢短粗,连走路都不会,只能趴在地上软软地嚎叫。李睿不由蹲下身、在小兽身上摸了一把,小兽感受到温暖、挺着尾巴努力向李睿爬去。李睿喜道:“舅舅,这是小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