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调皮地眨了眨眼:“那是自然,我们可是兴趣相投的朋友呢!”
承平知道赵熹非小气之人,但事关自己他还是担心赵熹会有些不悦,没想赵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同婉月交好一般,承平自己倒有些吃醋了:“嗷,竟不知你还同她是朋友,我还以为你的事我都知道呢……”
赵熹嬉笑着靠近承平,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人,自然是兴趣相投了!不过便是至亲,有些东西也寸步不让呢!”
承平满足地红了脸,将赵熹拉入怀中,又是一夜温存。
在赵熹看来,想见婉月递封帖子去冯家见就是了,可谁知道对方竟将他的帖子挡了回来,说是三少夫人寡居不喜见外客。冯家虽不及李、刘、魏三家,却为司寇、掌管平州刑狱,承平如今无官无职根基浅薄,轻易也不好得罪。赵熹只得遣人多方打探,又寻到承平大姨母说了如此这般,最终由大姨母出面约婉月初五至白云寺上香祈愿,冯家这才同意。
白云寺赵熹常来,也曾与承平一起游览。还记得先前来时流民满后山,如今佛音如昔,流民依旧。赵熹与承平重游故地,指着院中流民道:“待寺庙道观只见佛仙不见氓流,那才真是功成名就呢!”
承平苦道:“天下一统还遥不可及,你又给我派了新活,若咱们真能如日月永驻就好了……”
赵熹哈哈大笑:“那岂不成了老妖怪!放心,咱们携手共进,成就成、不成便罢,人生有限、子孙无穷,他们定能继承咱们衣钵,改换新天!”
承平望着赵熹笑颜,心想,江山美人,谁人能舍?只盼日子慢一些、长一些,让我尽享人世之欢!
二人又问了流民来处、难处,同大家说了会话,沙弥来报冯家女眷已到,二人才又一起离开,前往庙中。
白云寺常常接待平阳官署,庙中有许多厢房瓦舍供女客们休息。承平身为男子不好进入,只在庙里等候,赵熹一人进入院落,由大姨母侍女引至大姨母与婉月所在屋舍。
赵熹站在屋外就听到屋中有嘤嘤哭泣之声,待侍女禀报完毕将他领入屋中,就见婉月和大姨母并排坐在屋中塌上,大姨母面上还有泪痕,婉月也双目通红。
十多年过去,婉月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她大了、也老了,素衣净面、头上之插了一支玉簪,虽面貌同先前差别无几,可眉宇间却愁云笼罩、苦雾难拨,似失了水的玉兰,枯萎凋零。
赵熹还记得婉月为了承平来找自己理论时的情形,那时她穿着鹅黄衣裙、头戴珠玉鲜花,像是三月迎春,娇俏可爱。分明恐惧又强撑勇敢,红着脸颊瞪视自己,天真浪漫。那时的她生动鲜活,还有对爱人的执着和坚持,赵熹并不讨厌、甚至觉得可爱,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当初的婉月会变成如今这副枯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