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宫自黛君离开便空了出来,纵然有宫人每日打理却也透着萧瑟寂寥,如今它终于又热闹起来。
“说什么原配、正室,时时端着架子责这个骂那个,连对着国公都不肯给好脸色,老是卑贱、下流、不知廉耻得骂我,结果如何?我不过略劝两句,她便住不进凤仪宫!”魏氏用手帕掩住唇角,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正室、嫡出,这皇后,说不准是谁呢!”
李承泰觉得无趣:“凤仪宫那里可是死过人!自然不能随便住,何况爹都没住进皇帝的泰安宫,怎会叫夫人住进凤仪宫!爹确实疼您,倒也没问过您要不要住凤仪宫啊!”
魏氏不以为然:“那又如何?若说以前是子凭母贵,现在就是母凭子贵了!他们自己把老大折腾成了重伤,太医说老大亏了元气、以后也都这么病秧秧的不能劳累,你爹为这事着急生气、看老三一家都讨厌死了!过年的时候说是为李淳庆生,却一句话都没同老三讲,反而一直问老大的伤,还夸了你,你爹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承泰更加无奈:“且不说爹的意思如何,这天下大半都是三弟夫妻打下来的,他们可是虎豹豺狼、恨不得独吞天下,哪里肯叫人咬上一口、又哪里肯任人摆布!玄武门之变兄弟三个死了俩,娘,你总不会想儿子也落得那般下场吧!”
魏氏对承泰这胆小怕事的样子颇为嫌弃:“老三比你还小几岁呢,你怕他做什么!项羽不必刘邦会打仗?不也落得自刎乌江的下场!你爹爹已不愿再战、老三的权势已经到顶、他厉害不成什么了,等大事坐定、大家朝堂上见真章,你有你爹疼爱、又有你舅舅相助,难道还怕他!”
承泰叹道:“打不打仗怕也不是爹爹说了算……娘,您没到过前面、更没去过战场,别说战事、就是政事您也不了解,朝政争斗与你们后院争宠那是云泥之别,您别想着用哄骗爹爹的小把戏到前面搬弄是非了!孩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魏氏抬手敲在承泰额上:“黛君都主动叫睿儿传位了!如此大的功劳,你不借着增势还要后退!你对得起你妹妹么!还有静云,她在家中含辛茹苦,你却不能封妻荫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承泰瞥向一旁黛君,见她正神游天外有些心不在焉,道:“什么叫传位?睿儿本也没在那个位置上!妹妹此举是大义、更是为了保全睿儿,其余的事不要多言!”承泰正色道,“前面已定了清明大祭、各州都会派使者前来,到时候会出什么事谁也说不好,但我们总归不能出风头!万一出了差错,爹爹都保不了你们!”承泰站起身,“前面还有事,我先走了!”
魏氏看着承泰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不过打仗败了一次、怕成这个样子!之后不又赢回来了么,还有他的功劳呢!结果一提老三就像见了耗子的猫!真是要气死我!”
黛君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劝道:“二哥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自然是害怕的,况且那时前面也都是三哥他们的兵,谁知他们是不是故意放了敌人进来吓唬二哥呢?不然为什么又那样卖力将二哥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