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翀拨打着报警电话的手瞬间顿住了。
“生命这么可贵,不要随随便便的放弃你的生命,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你赔上性命啊——”
迎着天台的风,一张照片刮向了韩翀的身上。
韩翀狐疑的接过照片,瞬间被满眼的污秽震惊的一塌糊涂。
“这是……”
韩翀哑然失声,他突然想抽自己两个大耳瓜子,他刚刚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你……”
再三思索,竟是无言以对了。
“您知道吗?我当年是专业课第一考进来的。”
安岁穗突然侧过身,双手抱着膝盖,侧头看着韩翀。
韩翀这才发现,安岁穗的脸上还有这青紫不一的痕迹,显然是遭受过凌虐。
安岁穗似是没有看到韩翀惊诧的目光,双眼追逐着风的方向,自顾自地说着。
“两年前我满怀着梦想,追逐着我的毕生都想到实现的东西来到了这里,只因为这里是全国最好的美院之一。”
“治学严谨,教书育人,共筑绘梦,飞天翱翔。”
安岁穗满眼盛满了泪水,却没有一颗落下来。
“当这十六个字牢牢的刻在正门,被所有来这里追逐梦想的人视为校训。何其讽刺啊?”
“那我们可以去告诉老师,我们可以报警啊——”
韩翀心中百感交集。
“没用的,赵萧然的爸爸是校董,还是学院最大的资助人,他们有一万种方法可以保下他。甚至随便开具一张精神鉴定报告就可以息事宁人!”
安岁穗突然笑着侧头,对上韩翀的双眼。
“你以为我没有告诉老师校长吗?我甚至不求别的,我只求他们给我换一个宿舍他们都不肯。他们只会要我闭嘴。”
“我需要毕业,我需要找工作,我需要钱去给我奶奶看病!我不能说,因为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我就再也别想拿到毕业证了……”
“毕业证不重要!”
韩翀紧皱着眉头。
他不懂,为什么安岁穗宁可长时间遭受着欺负不吭声,也要那么去在意那一纸证书。
“很重要!”
安岁穗掷地有声的说,“我跟你们这些中产家庭甚至上流社会的人都不一样!我奶奶用卖了老房子的那一点点钱,把我从小养到大,即使家里条件再不好,她也会想尽办法支撑着我学美术,集训,艺考。”
“我不像你们,一条路行不通,你的父母可以为你踏出了千万条道路,而我不一样,我没得选……”
安岁穗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