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南书:“它只有一年的效用,要使人长期致盲,必定每年都要使一次毒才能稳固。”
即是说,每一年李绪都要服一次毒,以他对自己眼睛的在意程度,显然不知道这回事。
容清樾冷冷笑了下。
她真不知道,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怎要被南启那些人欺凌至此。
“小神医辛苦,我让老魏给你备了酥芯藕盒,吃了歇息去吧。”
邵群南听到吃的两眼放光,提着袍摆,先是快走随后小跑起来,没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
夜半,后院荷塘里不知几时跑进了蛙,此起彼伏吵得人难以安睡。
容清樾再一次沉入那湿凉凉的夜里,她走在大雨磅礴中,走在杳无人烟的宫道,没有人为她撑伞。雨水打湿她的衣裳,击中她的肩膀,让她再难挺立起来。
宫道尽头,她的阿兄站在那儿等她,见她冒雨而来眉头皱了皱,她不顾寒意,加快速度过去,就在要触碰到阿兄时,他却如一缕青烟,散得无影无踪。
“阿兄!”
空旷的地方回荡着她的喊声,却没有人回应。
容清樾捂着脸蹲了下去,雨水顺着脸颊下落 ,泛泛梵音如魔咒,无孔不入。
“小啾,阿兄去了。往后,北晋的一切,就交给你,唯交给你,阿兄才放心。”
容琰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后,几近透明的手掌在她的头顶,却没落下。
她不敢回头,生怕回头阿兄又一次不见。
阿兄,你且再等等,再等等,我很快就做到了。
容琰掌心将要落在她发顶,周围的一切有如梦幻泡影急速退去。
她猛然睁眼,侧身躲开直击胸口的刀尖,翻坐起来一脚踢出,前来的人无奈收手交叉抵挡。
容清樾跃身下床,游刃有余地躲避来人密集的袭击,瞥眼看见躺在外间睡得不省人事的菡萏,明显被下了蒙汗药。
她轻笑一声,对上女孩清冷的眼神:“小丫头,终于忍不住了吗?”
“我不叫小丫头,我有名字,叫万晴杨。”年岁不大的女孩一双眼睛在只有窗纸透进来的一点光源中显得精亮,她死死盯着容清樾,盯着猎物一样。
容清樾含笑,万晴杨在她身边当近侍有两月余,菡萏尽心尽力教导,小事上倒从未出过错,只是没菡萏那么得心应手。
她有意晾着万晴杨,夜里只让菡萏陪侍,白日里她总是出门,在府里也总有子厦等人候在身边,万晴杨找不到机会,看着她近来总是‘恨恨’看着自己,容清樾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让菡萏带着她在夜里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