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是南启或是西佑的人, 否则我不认为我会在有仇敌之时留下隐患还任由此人长大。”容清樾举着木钗的手酸了,指尖一弹落在桌上, 抬脚捞过歪斜倒地的木凳优雅落座。
她太过从容,从容地不把自称刺客的她放在眼里, 一股蝼蚁不可对抗飞鹰的无力感冒上脑海。
万晴杨完全忘记还在流血的脖颈,看向举杯饮茶的公主, 这样一个人,她不明白那人有何必要让她来她身边, 公主一人足矣对抗所有。
她张了张嘴,说:“我奉命前来,护公主安危。”
“奉谁的命?”容清樾屈指敲了敲桌沿。
万晴杨抿抿唇, 利落跪下:“我不能说,公主恕罪。”
“不说也行, 张嘴。”
万晴杨愣怔抬头,对上容清樾玩味的眼神,不自主微微张嘴, 只见她于袖中一探, 还未反应过来, 一颗不大的药丸顺着喉咙滑下不见踪影。
毒药,还是……
本能地, 万晴杨弯下腰,按压胃部想要将东西呕出。
“此物名为月见, 用于控制下属。发作时全身如万蚁侵蚀痛不欲生,它还控人心神,不会让你轻易自戕,每月月初服解药方可解除症状。”容清樾轻描淡写的说着那东西的效用,“说起来拿到月见我还从未让人试过,你不愿说你背后那人,我不逼你,但我无法探查你的忠心,你就帮我试试这东西有没有说的那样神奇。”
万晴杨如一张白纸,关于她,只查的到少许有用的信息,出生民间,家破人亡,余她一女被山匪掳走,后因性子刚烈难训被辗转贩卖。
这些信息,真实的不多,一个被辗转贩卖的孤女,如何学来的一身本事?
她身边称不上高手如云,却也足够护住她。让一个身手、年纪都还入不了眼的小姑娘来护她安全——
是看不上菡萏不会武不成?
熟知一切,却又不报上名,摸不清此人到底是敌是友,她不得不防。
“去找府医拿药,换身衣服,此后继续跟着菡萏在我身边做近侍。”
万晴杨俯首,往后爬了几步,起身倒退,路过菡萏时看了一眼,才推开门跨过门槛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容清樾有所松懈,锦丝的寝衣因背冒薄汗而紧贴,屋里的东西都未损坏,只是换了位置。
梁郝敲了敲门,推门立在片片帷幔之外,询问:“殿下可有受伤?需要传唤府医吗?”
“她还伤不到我。”
梁郝会意,眼看将要天明,利落退了出去,跃身回到屋顶。
容清樾绕过一地狼藉,走到窗边吹吹凉风散这会儿逼出来的热气。她的寝屋在二楼,低头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李绪的院子,这一望不要紧,正巧与仰头站在院中的李绪对上眼,即便他如今还不能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