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只是我的,我与他之间,取决于他往后的每一个决定。”容清樾清醒的说,“命运多变,不是我觉得你觉得他觉得就能确定命运,我也好他也罢,每踏出一步,结局都不一样。”
——她没有正面回答。
方临清苦笑一声,果真,爱与不爱不一样。
“这枚箭镞,我今日交还给你。”容清樾将回云都时他给自己的箭镞拿出,又拿出另一枚高氏不曾伤到她的箭镞,“这枚是姑姑给嫂嫂的,与你那枚一模一样。”
方临清抬眸望她,清晰瞧见里面无法言说的愧疚。
秋猎十日,第一日秦王妃刺杀晋昭公主传得火热,秦王自认自身亦有问题,以宽容之心护下妻子,博得一个好名声。
他以为,这风波也就该结束了,没想到最后,居然和他攀扯上了关系。
喉结滑动,手一再犹豫,半晌方临清才伸手接过,涩然道:“殿下总* 是不给人留一点希望。”
“那时你送我离开我不知晓,可你确是因为我而出事,我自会为你寻到真相。”容清樾撇开眼,不忍去看他握着箭镞神伤的模样,“隐瞒或许很好,你我依旧是好友。但我不想隐瞒,隐瞒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
箭镞带回后,容清樾再次查看,发现在箭镞侧边雕有翱翔的凤鸟,小而不起眼。
这只凤鸟,姑姑府上随处可见。
如若方临清刚遇刺时叫她看见箭镞,她只要见到这凤鸟,就能知晓是谁的手笔。
只是姑姑没有算到,方临清不想让她愧疚,希望她心无旁骛奔向战场,将这件事瞒得透彻,没有一字关于他的消息传到边关。
她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杀她,一是为了警告,二是为宋致铺路。
没有任何人对这位名冠京城的方家二公子生出歹心,他只是因她受了无妄之灾。
长公主做的事,本与她并无干系。但长公主是她的姑姑,无形中他们之间便带了愁怨。
“姑姑如今与丞相关系紧密,我——我与她会有冲突的一天。”容清樾痛苦地皱眉,如果可以,她不想走到那一步,“你不必搭上这件事,你的仇我会帮你报。”
方临清自嘲着摇摇头,许久呼出一口气,情绪复杂的问:“殿下帮我大义灭亲,有是想报答哪件事?”
长风吹得绿草飘摇,旷野间他们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容清樾沉默许久,叹息道:“临清,从前至今,诸如孔家卷宗。我欠你实在良多,已无法还清,你总要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他不曾想过瞒她自己为她做的事,但他也不愿主动拿自己的付出去绑架她。
方临清松开捏了许久,刺疼了掌心的箭镞,与她静静对视,红日余晖将没入草场尽头那一刻,他语气已然带了破碎:“我想要什么,殿下从来都知道。殿下需要什么,临清同样给不出。既如此,便无所谓谁欠谁,我与殿下从来都是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