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头也未抬,沉迷于如经文般的奏折中。这本奏折写的真是密密麻麻,看了就眼花。平舒的眉头皱起沟壑,不耐的在上批注,稍稍几笔就将奏折仍在一边。
‘当’一声,还以为皇上发了火,和太医哆嗦着一秒不敢犹豫就跪在了地上,“皇上恕罪!”
这一跪倒是惹得皇帝不知所谓的看着他,“你且说说你何罪之有?”
“臣……臣……”他也不知他犯了何事,只是条件反射一般罢了。
支支吾吾没听他说出像样的字来,皇帝撤下了瞧着他的眼眸,又专注于下一本奏折去了。
“淑妃腹中孩子如何?”
那股瘆人的气压撤去,和太医大喘,颤颤巍巍的说:“回皇上,娘娘腹中胎一切康健,许是淑妃娘娘协理后宫操劳所致,精神状态不佳。”
“对孩子可有影响?”那日淑妃眼下的乌青他瞧见了,只是她从来都有,便不曾在意。
“只要娘娘饮食一切康健,臣再配以安神之方就无大碍。”
“如此就好,”皇帝放下手中朱笔,抬起红枣枸杞所泡的养身茶饮,“淑妃的一切安康,朕交予你,直至平安产子。若是出了一点差池,朕便拿你是问。”
“微臣领旨!”和太医伏地,许久才起身,由李福才引领着出了上书房。
***
到殿外,李福才又劝了一声:“和太医,你也知道陛下对淑妃娘娘多重视,一切还是得按最好的来办。”
“明白明白,公公放心。”和太医颔首,即使李福才不提醒,他也不敢往枪口去撞。毕竟淑妃有孕皇上再没说什么,皇上对她的情谊总比其他主子要多。
“那便好,”李福才笑着说,就喜欢这么明事理的,“皇上身边还需要人伺候,奴才就不多送了,太医慢走。”
和太医拢着袖子朝宫门外走了去。
***
“淑妃有孕,着太医院院副主看。且淑妃身子虚弱,除皇上太医,闭门谢客。淑妃及其主仆,若无必要也请不要出宫门。”
李福才的小徒弟元福,带了一批重礼来,笑得规矩,眼里却不见恭喜的颜色。
香菊拿着账本将东西一一登记入库,听着元福说着皇上的口谕。
而后担忧的看了一眼屋里。
淑妃抚着肚子,没有多少波动。
说什么身子虚弱,不过是找个理由将她幽静在明阳宫罢了……
“剩下的事还请香菊姑姑代为打点。”元福着人将最后的一尊玉佛小心送了进去,躬着身子离了这辉煌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