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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美少年小声的抽泣,解答了叶争流内心的疑惑。那个美少年嘤嘤嘤地问道:“如果我会织布的话,城主就能喜欢我了吗?”秦西楼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之无奈:“这个,织布我也不会,我只能教教你编筐啊。”不过,同样都是让材料横纵交错,编筐和织布还是有相通之处的,大概这就是为什么美少年愿意沉下心学习编筐的原因。不过,叶争流还是想不通。无论关于秦西楼为什么会编筐,还是他为什么会来教美少年编筐。最后,还是在编好一只筐子以后,秦西楼拍拍手又拍了拍那个美少年的脑袋,留他继续在一堆柳条里奋斗。年轻人刚一转身,就发现长廊的尽头,新城主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秦西楼:“……”他隐隐约约回想起,那个美少年,貌似,好像,大概,名义上还是叶争流的男宠来着。作为外男,他理论上不应该跟城主的男人靠得太近。……更不应该直接被城主看个正着。为自己的背时叹了口气,秦西楼慢悠悠地走到叶争流身边,一开口就是诚心认错:“属下方才听到有人在这边哭,这才来这里看了看,顺便跟人说上两句……咳,城主千万别大人大量,千万别成人之美,千万别把他送我。属下真不好男风,而且,这也养不起啊。”叶争流听到这非同寻常的认错方式,下意识促狭一笑,又问道:“你怎么想起来教他编筐?”秦西楼无奈道:“他和家弟一般年纪,属下见了不忍,故而一时兴起。”叶争流点点头,她走在前面,秦西楼便一直跟在她身后半步。“我记得,你弟弟姓丁,不姓秦,是不是?”秦西楼在沧海城是有户籍的,叶争流也找出来看过。听到上级的问题,秦西楼丝毫也不显得意外。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是啊,那个弟弟不是亲的,是路上有人托付给我的。”“哦。”叶争流很随意地跟秦西楼拉着家常:“那怎么也不分个户,这么照顾着不麻烦吗?”秦西楼想了想,语气不自觉地随着回忆,染上了几分郑重之意。“小弟是我的一事之师,于我亲弟弟也没有差别。”叶争流回首,挑眉看他:“哪件事?”秦西楼白皙的脸孔轻微地绷着,他一字一句道:“他让我明白,有教无类——原来良贱之间,本来就没有区别。”唔,这个想法……叶争流眼中闪过一丝细碎的流光,一直以来对于秦西楼的迷惑,都像是随着这句话被揭开了罩布的一角。她站定脚步,转过身来,将秦西楼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明明还是那样一个斯文俊秀,白皙带笑的青年,然而这一次,叶争流从秦西楼身上看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据向烽所说,秦西楼自陈是个游侠儿,然而……叶争流忽然发问道:“你出身士族?”叶争流很难描绘,自己具体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毕竟,那只是一种隐隐的、笃定的感觉。当秦西楼说出“有教无类”那句话时,他的口吻明显是原本处于上位之人骤然清醒,而不是下位者的愤懑或者其他的什么。秦西楼稍愣了一下,随即便爽快承认:“正是。不过秦氏只是个没落的小士族罢了,这身世其实一文不名。”他随即加快了一点语调,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我是家中第三子,上有二位兄长,下有两个弟弟。十五岁那年,我请求祖父赐了我一把剑,从此离开家门,仗剑东行……遇见丁小弟和他的娘亲,一路上学会很多东西,最后投身于向将军麾下,做他的参军。”稍微停顿一下,秦西楼随即笑道:“然后蒙城主看中,调动我入城主府。城主对我赏识提拔,我愿为城主效犬马之劳。”叶争流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秦西楼看似说得不多,这一番话里却已经透露出很多东西。比如,他是家中第三子。没落士族的境遇,未必比寒门强到哪里去。秦西楼又是家中第三个儿子,上面有兄长,下面有弟弟,光看这个排行,大概就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一种孩子。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十五岁就离开了家。难怪当初在黑甲营训练时,叶争流就觉得秦西楼文化水平不低,因为他来自一个士族之家。而秦西楼的一言一行,却都透露出对士兵还有百姓们的了解,因为他曾做过几年的游侠儿。叶争流欣赏秦西楼和人打交道的功夫,她沉吟片刻,玩笑般问秦西楼道:“那你猜,我要怎么提拔你呢?秦西楼胸有成竹地一笑:“我本是向将军麾下谋士,城主或许看我待人接物有几分本事,想要我和向将军互补长短,让我做将军身边的军师?”听到这个答案,叶争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要提拔的人,期望不该这么低吧。”秦西楼闻言一愣:“……您是指?”“我要打造一支军队。”叶争流在风中负手而立,她收敛了脸上的所有笑意,极其严肃地说道:“他们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不畏牺牲,如臂指使,因为他们有一种信念,他们明白,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作战。”秦西楼缓缓地咽了一口口水。他轻轻地回答道:“城主,世上没有这样的军队。”叶争流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不,世上会有这样的军队。”有的,会有的。在叶争流所知的历史上,这样的军队一共出现过两次。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二合一以当世的标准来看, 黑甲营已经是所有统治者梦寐以求的那种精兵。它装备精良,军法严整,将领威信极高, 士族拼死效力。以几千人的伤亡为代价,借助地利之便,甚至可以对抗前后夹击的几万大军,如果把它放到外面,就必然是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除此之外,沧海城两任城主, 每一任都极其舍得在军事上花钱。解凤惜心中偏向自己的大弟子, 批给黑甲营的军饷军需所用,每一笔都是流水般的庞大数字,这自不用说了。叶争流也是一样,她刚上任的时候, 黑甲营便经历过一场恶战。为了安抚黑甲营,她叮叮当当拨出去的抚恤金, 亦不是什么小数字。但, 在叶争流看来, 这一切尚有欠缺之处。顶着秦西楼微微发颤的眼神,叶争流顺手拂过飘进长廊里的一根柳枝,反拗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自己的手心里敲着。她慢慢说道:“自古以来, 人人都说‘匪过如梳, 兵过如篦’。宋国名将平宸甫的大名我听过,当年宋国吞并卫国, 我一路从顺娄逃到迁台, 一路上所见所闻, 全是定阳城破以后,流离失所的全家老小。”秦西楼自然也听过这段公案,一听到“平宸甫”的名字,他的眼神当即闪烁了一下,显然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极其深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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