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平一平气,多半是阴险好事之人所为,徐家应该不敢。”俞氏顿了顿,“且徐家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要送谁入宫,此事尚未有定论,七娘德行样貌出众,人家来提亲也是人之常情。”
俞氏的话颇有偏颇,虽夸了崔幼澜,但也为徐家说了好话,在场众人都听了出来,郑氏霎时白了脸,想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夫君崔文垚按住。
但崔文垚却捂不住她的嘴:“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早先就是说好了让七娘入宫,怎么就说没有定下了?”
想起先前崔幼澜从宜州回来之后,在锦年堂跪了大半个晚上的事,郑氏更觉不妙,她知道俞氏是动摇了让崔幼澜入宫的心思的,但那日与任氏争吵之后便被俞氏责了,这些时日也不敢多言,只是等着最后的结果。
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哪个闺中的女子能承受得住这样的谣言?
然而为了女儿,她也要说一说争一争。
俞氏果然接着道:“都是我们家的女儿,没有非得是七娘入宫的道理。今日我让你们全都过来,也正是因为此事。”
崔幼澜的手一紧,死死攥住了椅子扶手。
众人的神色也各异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郑氏又要说话,却被俞氏直接打断:“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六娘才是最适合入宫的人,她心思沉稳,而七娘被我惯得太厉害机敏了些,恐她入宫之后便遭人嫉恨,反而不如六娘粗笨些好,也能听娘娘的话,让娘娘慢慢教她。”
郑氏倒抽一口气,冷色煞白地捂住心口。
崔幼澜看看郑氏,又看看俞氏,真到了这一刻,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她想改变的事有太多,可始终却有无能为力之事。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就在崔幼澜恍惚之时,她身边的崔清月已经起身,全家一同跪在了俞氏面前,任氏脸上满是喜色,仿佛终于扬眉吐气,崔清月还是那样沉稳宁和,喜怒不形于色。
俞氏倒也不耐烦看他们这一套,虚虚一抬手:“都起来,没什么可谢恩的,让六娘回去等宫里的旨意吧。”
于是他们回到座上,周围又有人纷纷向他们道喜。
崔文垚也勉强去恭喜了几句,又脸色灰败地坐回来,郑氏狠狠地瞪着他,自己也不动弹,崔幼澜同样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