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我狭小的公寓里,沥川行动不是很方便。终于有一天,我对他说:“沥川,咱们不住这里了。咱们找个大一点的房子吧。”他马上拿起了笔,说:“找什么?我给你画一个。要啥样子的,你说。”“大一点的。”“就这要求?”郁闷了。“嗯。浴室里多点安全设施。”“还有别的要求吗?”“没了。”过了两天,沥川设计好了一个两层楼的白房子,各种图样都手绘出来了,一样一样给我看。“太精致了吧?”我皱眉,“哪家公司愿意单独替你做这个?”“比如说,我自己的公司?”“哦……那你会累的。你身体又不好,不能忙这个。”“不累不累。”他乐滋滋地说。“不行,你还得给我做饭呢!”“这倒是。”他沉思,然后,到卧室去打电话,回来跟我说,“我哥说他来找人替我盖,条件是他和Rene得设计一部分房间。”“行啊,我没意见。”“我有意见,”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我让他们设计地下室。”“浪费人才呀。唉!”又过了三个月,沥川还是每天做钟点工,一日三餐,顿顿都是他掌勺。我的家务活就只剩下看电视和读小说,偶尔刷一下碗,被他说不干净,他还得重刷一回。我们的房子在一个靠山的小区里,里面有很多房子,我们的是最漂亮的一个。建好了,沥川带我去参观,回来的路上他问我喜欢不,我说:“楼上楼下我都喜欢!花园也喜欢!”“最喜欢哪里?”“……地下室。”沥川苦着脸说:“完了,我受打击了……我得找我哥算帐。”我觉得,我得安慰安慰他。那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问他:“沥川,今天是不是好天气?”“是啊。”“今天,是不是好日子?”“也是。”“那今天,咱们去办结婚证怎么样?”他怔住,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为难地说:“……一定要结婚吗?就这样过不行吗?不是我不愿意,我是怕活不长,你又成了寡——”“你严肃点。”我板着脸。“嗯。”“‘嗯’是什么意思?”“‘嗯’就是说,如果你一定要结婚,我没意见。”“就这么马虎吗?没有单腿下跪什么的?”不公平啊,怎么老是我吃亏啊!以后他都会说了,都是我赶着要嫁给他的。“人家就一条腿……你同情一下嘛。”我拖着他进了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的是一位大婶,挺和气。“证件都有吗?有照片吗?”我从包里拿出几个本本:“这是我的户口本、身份证。他是外国人,这是他的护照、居留证。这是复印件,还有三张两寸近期免冠合影。”合影也不是近期的,十年前的。我把这些证件拿出来,有一种阴谋的感觉。大婶检查了我们的证件,见沥川一直不说话,问我:“他不会说中文吗?”“会的……他太激动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我挽住他的胳膊,做亲密状。“他是瑞士人,我们还需要他出具一份《婚姻状况证明》的公证,证明他现在没有配偶。”大婶对业务很熟悉。我和沥川都傻眼了。“说了吧,要你别来,你偏要来。”他严肃地看着我,“现在,麻烦了吧?”“沥川,你不会是已经有个老婆了吧?”我抓狂了。“我哪里敢?”他拿出手机拨号。“哥,我需要一个文件的公证件——《婚姻状况证明》。”“你说是干什么用的?”“快点吧。”“嗯,就这样。”四句话交代完毕,他收线,对我说:“我哥今天去办,晚上坐飞机,明天到昆明。”“行,效率挺高。”我给大婶一盒瑞士巧克力,“大婶,我们明天再来。”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到了下午,我们手牵手,又去了民政局。沥川说,Rene和霁川都已经到了,他们会拿着《婚姻状况证明》在民政局等着我们。到了大门口,果然看见了他们,都一本正经地穿着礼服。我和沥川都只穿着日常的衣服。我有点郁闷,对沥川说:“咱们应当穿得正式点,你说呢?”“用不着吧。咱们俩走到哪里都是一对俊男靓女。”大家互相拥抱,Rene和霁川祝贺我们。我和沥川进去办好了结婚证。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门口站了好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还有外国人,全都一本正经地穿着礼服。大家都用激动的眼光看着我们。我回头看沥川,发现沥川也怔住了。然后,里面有两个混血模样的高中女生,忽然齐齐地尖叫:“Alex!小秋!We love you!"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