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炉药炼成了,她的汤药便改成药丸,喝进去的水少了,恢复起来会更好,到时我就可以休息了。”“您就抽个工夫把药喝了,也不搭工夫的。”她把药碗端给我。我看都没看:“我不喝这东西。”苦得要死。“药丸都吃完了,不喝药,烧怎么退啊?您若再不喝了,王爷可真要不高兴了”“他?”我冷哼,他关心的是床上这丫头吧?“端走。”倾倾劝不过我,见药凉了,只能端出去。次日晌午,我终于推门出来。外面,冬阳正赤,冰天雪地间一片红彤彤,好个大快人心的景致!“娘——”小孽障扑到我身上,“小姐姐好了吗?”我想一下道:“好是好不了了,不过只要她定时吃药,还是能话下去的。”“娘,你真厉害!爹爹说连皇帝的大夫都治不好。”“不是他们治不好,而是不敢治·”那些老家伙,在宫廷里行医行出个毛病,官官相护,一个说不好治,所有人便一个说法。“娘,你发烧哦。”她用脑门贴着我的。“一会儿泡个药浴就好了。”我梳理一下她的发包,“谁让你叫那丫头姐姐的?”“爹爹说我应该叫她姐姐。”“是吗……”等那丫头多住几天,我瞧你还会不会再叫她姐姐。拉着小孽障回屋时,正好撞上李卒和那女人从耳房出来,胡生则抱着小女孩。“夫人,谢——”女人屈膝福身。我瞥过一眼:“不要以为她就此好了。这病会跟着她一辈子,以后最好看紧点,风邪、腹泻都会让她复发。”实在累得够戗。我需要去床上躺一躺。孰知刚跨进寝室门口,胳臂便被握住。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对我。我不耐烦地回身看他一眼。“先喝药,再去睡。”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喝,谁能逼我?第二十章 间隙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有人说话,还拿着冰凉的东西在我掌心摩挲。我半睁开眼,是倾倾,还有小孽障。闭上眼,想继续睡,可是她们太吵,烦不胜烦,只好再睁开眼。倾倾正拿白酒往我手心擦拭,小孽障坐在床头,李卒站在她身后,他带来的那个女人则站在床尾,也拿着白酒往我脚心擦拭……我下意识抽回脚。觑那女人一眼。“娘,你醒啦?”小孽障抱着我的脖子欢叫。“夫人,您终于醒了,奴牌都快吓死了。”倾倾欢喜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我缓缓爬起身,莫名其妙地觑一眼床边的人:“什么时辰了?”“都快天亮了。”倾倾扁着嘴,“要不是王爷睡前来瞧,还不知道您烧得这么厉害,叫都叫不醒。”我暗暗呼一口气。心道这些人真烦,我没睡足当然不愿意醒。“夫人,您快把药喝了吧?”倾倾端来一碗黑浓的药汁。我别开脸,随手推开,却被他接过去,坐到我身边。“喝完再睡。”他的眼神有些不悦。“拿开。”我本来想泡了药浴后,一觉睡醒就没事了,现在倒全被这些人给搅和了。“夫人,这是饴搪,喝完后含一粒在口中,便不怕口苦了。”那女人捧过来一碗饴糖,“都是为了尘儿,才害你病成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又不是为了她才救那女孩,只是不愿小孽障失望而己。“你们都出去。”吵得我头都疼了。“你们先出去。”李卒对众人吩咐一声。连小孽障也被倾倾抱回自己屋,卧室里只剩下我跟他。我倚在床头,打算看他说些什么。他放下药碗,向我陈述那对母女的身世——那女人姓柳,柳画影,是李玄之妻刘氏在一品楼收下的养女,也是陪伴刘氏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日子的人,据说吃了不少苦,刘氏死后,有被辗转卖过好几个地方。被胡生找到时,母女俩已经奄奄一息,这些都是三年前的事。三年前我跟小孽障还在月革,就是说这母女俩在他身边三年了……他还证实有福气,父亲这边一个妹妹,母亲那边又一个,当真有齐人之福。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苟且之事,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但那女人可就难说了,若是我现在去把那女人毒死,他定然不愿意。也许该等等看他自己怎么处置。我端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这么一来,他便可以早早出去。从次日开始。柳画影便亲自为我准备餐食,倒茶端水,像是真把我当成了恩人对待。而那柳步尘则仍躺在床上,半个月后才能下床,身子瘦得皮包骨头。小孽障却极爱往她房间跑,甚至不吝把皓雪和小黑让给她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