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惶恐不安,仿佛被抽走了骨头,难保镇定。
“你随便将断发送人,我已然恼了,还不肯取出。谁与你的胆量,觉得我会不在意。”镜尘说话之间以指尖沿他下颌向下移动.......
“说句我爱听的……”他声音里深沉有力,像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觉枫喉结微微滚动之际,恰逢与镜尘指尖轻轻相触,他却不敢贸然转身。倘若此刻回眸,四目交汇,恐怕他也无法把持……
眼下虽有功法护体,却不愿在这等时候用强。听着镜尘撒泼耍赖,也只得先认了……
他突然间灵光乍现,虽知镜尘或许并不愿听此言,自身亦不愿为敷衍他而道出违心之语。他神情郑重地说道:“你我成婚之前,倘若你问及此事,我仍会坦诚相告,暄儿乃我至交好友。自成婚之日起,我心中便再无旁人之影。”
抱着他的双臂陡然一松,觉枫失落了片刻,转身看向镜尘。
他垂了眸,将高耸的束发夹在手中一缕,反手用匕首割下一段,与先前在墓中取出的发辫串在一起。
他手法娴熟地将两人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掀起眼帘,颇为自负说道:“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本王早已置之度外……”
他说着将两人断发编成的发辫分了一束道觉枫手中:“本王才是与你生同衾、死同穴的那个人……”
说罢,他眸子幽幽一暗,抬眸问道:“乾苑峰不会还有什么师兄师弟的吧.......”
觉枫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有提了上来,赶忙说:“怎么会……小的心向明月,矢志不渝,绝无二志……”
“我们已在外逗留了许久,若是有紧急事务,恐怕会耽误时机。”说罢,他轻揽着镜尘向外走去。
直至跨上马背,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心中默默祈祷:“尸兄,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包涵。”
两人回到棋州州丞为其备下的别院,沐浴清洁了一番。
觉枫习练的功法到了关键阶段,修习愈来愈深,讲究清净至柔,他务必要保证身心自在。
近日,自清晨丑时始,他便独自在西厢房勤奋练习,每日持续两个时辰。
调息已闭,恍然觉得窗外投进簇簇光亮,已然过了申时。
虽已习练了一晚,他周身微微发热,耳聪目明,只觉得周围分外清晰,竟比睡眠一整夜还要体力充沛。
他神清气爽又怕吵醒了镜尘,悄然离开了院子,前往冼江边散步。
滔滔江水犹如银龙翻腾,雄浑壮阔地奔向下游,天边初露第一道晨曦。
一声不轻不重的“轰隆”在觉枫耳畔清晰可闻,他目光凝重地望去,只见一处房舍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他立刻纵身前去,只见一堆瓦砾之中烟尘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