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方兰漳松了口气。
扶萤又道:“还希望今日的事莫要惊动祖母她们了。祖母年龄大了,近日又一直在操劳,我这只是小伤,不要吓着她老人家。”
大夫应了是,方兰漳院里的丫鬟与小厮也都应了声,退下去一些。
扶萤转头看向方兰漳:“表兄,我也差不多用好了,还劳烦表兄送我回去。”
“好,我去将那幅字给你拿上,再让人给你带些刚做出来的点心,你在此处稍待片刻。”方兰漳起身匆匆离去。
扶萤坐在原位,忽然朝一旁候着的丫鬟问:“方才那个不小心烫着我的丫鬟叫什么?她不会有事吧?”
“小姐放心,只是三十戒尺,不会有什么大碍。她叫席锦,是府中的老人了。”
“多谢。”扶萤眉头动了动,当即确认了,果然如她所想一般,这个席锦就是故意的。
她未多说什么,方兰漳送她回院,单独走了很长一段路,她也未告一句状,亦未将此事告知写春画绿等人。
晚上吹了灯后,李砚禧又凑过来问:“小姐今日和三少爷去哪儿游玩了?”
“在湖边转了转。”她闭目养神。
“三少爷又做些逾矩的事了吧?”李砚禧语气酸溜溜的。
扶萤一点儿也没听出来,仍旧闭着眼:“你们男人不都是这副德性?”
李砚禧生气了,不想再给她捏肩,转身就要走,却刚好瞧见那手背上的红点,紧锁眉头问:“这是如何弄的?”
“还不是方兰漳院里的那个死丫头。”
第35章
“哪个死丫头?”李砚禧捧着她的手继续问。
扶萤睁开眼:“就是他的那个通房丫鬟, 叫席锦,她今日伺候我用晚膳,故意将乳鸽汤倒在我手上。”
李砚禧轻轻在她手背上吹了吹:“疼不疼?”
“现下不疼了, 就那几个红点,碰了便疼, 不碰便不疼。”扶萤支着脑袋, 不屑道, “那死丫头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呢, 不就是为了试探我, 看看我是不是个好欺负的,若是能将事闹大, 让祖母和舅母知晓我大晚上还在表兄那儿就更合她意了。”
“小姐等着, 我明日便教训她去。”
“如何教训?”扶萤饶有兴致看着他。
“伺机而动,但总不会让人知晓是我们干的。”
扶萤笑着去亲他的脸:“可行,我不能在表兄跟前对她如何,总要找别的机会出出气。”
没两日,下了雨, 松针上全挂着雨水,风一吹便滴滴答答往下飘。
李砚禧摸清了席锦的行迹,躲在一处好掩藏的院墙上,等着人从树下路过时,一掌打在松树上, 稀里哗啦淋了席锦一身,几乎将她的棉衣都浸湿了,冻得她当即便打了喷嚏。
李砚禧身上也淋了些, 冰凉的雨水刺骨,他却不在意, 故技重施,将方兰漳也淋了个半湿。
没过几日便传来消息,方兰漳着了凉。
李砚禧吸了吸鼻子,满意极了,看着方兰漳院里进进出出的下人,拍了拍手,跳下院墙去复命。
写春和画绿正在卧房里禀告:“小姐,三少爷病了,明日可要去看看?”
扶萤抬眸:“什么病?”
“听说是着凉受寒了。”
“天一日日暖和起来了,前些日子下雪未受寒,怎的现下受寒了?”
“好像是昨日路过松树时被雨水淋了,也是巧了,那棵树往年也未见着淋过谁,这两日接连淋湿了两个,老夫人都说那树不详,要砍了。”
扶萤心头一跳,稍稍按捺,佯装无事道:“好,我明日去瞧瞧,你们看看带些什么合适,帮我收好,我明日带去就是。”
“是。”写春和画绿退了下去。
稍坐片刻,扶萤吹了灯,随之,李砚禧从窗子跳进来。
扶萤瞅他一眼:“你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李砚禧走过来亲她。
她皱着眉推开:“方兰漳受寒的事。”
“是我干的又如何?”李砚禧往床上一坐,“他自己身子不争气,能怪谁?我也淋了,还淋了两回,我如何没事?”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扶萤狠狠戳了戳他的太阳穴,“你不想想,祖母将他看得跟宝贝似的,若是怀疑起什么,查到你头上来,我可是保不住你,还要和你一起遭殃!”
他却笑着去抱她:“我还以为……”
扶萤又推他:“以为什么?”
“没什么。”他还以为扶萤是担心方兰漳呢,原来不是,他心中欣喜,嘴角压也压不下去,厚着脸皮又去抱她,“我就是觉得,若不是方兰漳没管好下人,那丫鬟也不会伤了小姐,方兰漳也得罚。”
“方兰漳也是你叫的?”扶萤瞪他一眼,没再推他了。
他也不在意,牵起她那只被烫伤的手看:“小姐手上的伤还疼吗?”
“早消了,就是留了两个黑点,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