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县丞来拉着长音看商有道。
这次慕寒江都不待太子发话,挥了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影卫进来便扯人,任着那县丞发出鸡鸣的声音也无用。
商有道都惊呆了,慌忙问慕大人这是何意。
慕寒江温笑推脱责任,说这是太子的意思,不必问他。
闫小萤咬着蜜枣,嘟囔道:“商大人啊,你也不是读书读傻的书呆子,难道看不出孤有心找你的茬?你若懂事,孤也得给你姑母面子,可若立意让孤下不来台,那跟你沆瀣一气的官员,都要过一遍刑!看看以后,这江浙地界还有哪个人肯跟你!”
商有道气得不行:“你如此行事,若让陛下知道岂能容?”
小萤翘着二郎腿,优哉吐出枣核:“天高——那个皇帝远啊!孤是出名的昏聩悖逆,难道商卿不知?要不然,你让家人送来根老参吊着命,看是父皇的旨意先送到,还是你这条命能熬到圣旨下达时?”
就在这时,那边的县丞已经挨完了板子,下半身血淋淋地被拖拽了上来。
看那样子,似乎疼昏了过去,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旁的官员们都看傻了,忍不住嘀咕着有辱斯文,刑不上大夫一类的酸词。
不过懂眼色,长了脑子的官员已经纷纷请太子恕罪,一个个忙不迭起身要回去拿文书。
那姓商的有靠山,他们可没有!吃了熊心豹胆吗?敢跟太子储君硬扛。
龙鳞暗卫的刑,是人能受住的?他们家可没有老参吊命。
商有道一见这情形,心知遇到了混不吝。
这太子不足为惧,可传说中跟皇后一党不睦的慕寒江……为何愿意如此帮衬太子?
难道是姑母给他的消息有误,慕家转而站队了东宫太子?
这才是最要命的,商有道不禁心里一翻!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实在没必要在文书上跟这些贵胄子弟较劲儿。
于是商有道迅速变了脸,跟二位殿下与慕公子诚恳赔罪后,便回去取文书去了。
慕寒江虽然乐得看见商有道吃瘪,却咬不准太子发威的意思。
这个少年天子,以前可是信誓旦旦,表示将来无甚大志,只想做个安乐到死的王爷。
为何这次却有些刻意显出锋芒?
闫小萤端起茶杯,悠长叹气道:“这一路走来,沿途遇到那么多灾民。孤出宫少,见得少,看了他们衣衫褴褛,卖儿卖女,难受得彻夜难眠。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受苦之人。孤无甚才干,唯有查账略有所长。若是能替腾阁老分忧一二,至少能让百姓过上清明些的日子,不必拥挤乡道,四处卖儿乞讨……”